郭亭手上抓着一个人，那个女孩的膝盖因为害怕而发软弯曲。
女孩双手无力地向后探去，但是抓到的只是虚无。
郭亭虽然作为异人的时间很短，但是作为一个战斗人员的时间已经超过三十年了。他锁喉的姿势专业无比，像是无数次地试验过一样。
楚梦涵干咳了一声，转而再也发不出声音。
白沙在钻进刘旭口袋的时候，衬衫男的飞刀顺势落在刘旭手中。感受着随时脱手而出的小刀，刘旭用力握紧，将站在旁边的萧忘归拉过来。
手中的小刀滴着鲜血，抵在了萧忘归的脖子上。
刘旭终于又一次将刀刃放在了萧忘归的脖子上。
“看来你是想要他死了。”在刘旭控制住萧忘归的瞬间，郭亭双臂将楚梦涵的喉咙重新扼紧，但是刘旭确信自己召唤出涵屋的时候能够凭借着涵屋新获得的那个割裂空间的技能将楚梦涵救下来。
只是另一边的枪手指着萧繁弱的脑袋，仅仅露出的眼睛挑衅般地看着刘旭。
刘旭也确信能够在他手指扣动扳机的同时将萧繁弱用蛛丝技能拉过来。
只是二者不可兼得。
刘旭看着萧繁弱的眼睛，她对着刘旭轻轻点头之后看着萧忘归说道。
“弟弟，我没有想到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萧忘归脸色苍白，他看着萧繁弱微微笑着道：“这也是我们的宿命，只要萧家可以存活下来，我们的安危其实并不要紧。”
刘旭手上的刀刃微微摇动，萧忘归细腻的颈部上重新露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他颈部裂开的刀口又重新被鲜血填满。
“你这又是何必呢？”萧忘归转头想要尽力地看见刘旭，只是刘旭单手始终抓在他的肩膀上面。他试着挣扎了片刻像是放弃了。
他眼睛平视前方说道：“其实你心中也清楚，在场的人知道那个消息之后我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也许你心中期盼着我有下一步的举措。只是，真的让你失望了。”
“我不相信你是这么一个同意认输的人。”刘旭转头看着郭亭手中的楚梦涵。
楚梦涵颈部被郭亭紧紧扼制住，脸上红晕尽显。她已经说不出话了，但是还是用目光看着刘旭，像是在询问像是在释然。
刘旭解读不出她眼神中的具体含义。
郭亭看着刘旭说道：“小兄弟，放手吧，今天的事情就当我们没有看见，只要你松手走出这里，我们始终像是朋友一样来接纳你。”
“是吗？”刘旭看着自己供职的二科的创始人，以往那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变成了今天这种苍老的样子。刘旭摇着头说道：“你能舍弃很多东西，只是我不能。”
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原本拿着手枪还在反抗的人被萧家的枪手们彻底消灭了，他们灰暗的眼神中透露着不甘。
原本观礼的宾客们扑到成一片，他们平时干净整洁的衣服上沾满了鲜血。有些人身上真的有枪伤。有些人糊着鲜血卧倒在地上，假装自己只是一具悄无声息的尸体。
萧惊鸿带来的枪手只剩下了四人，他们指着刘旭的时候。刘旭已经拉着萧忘归顶着枪口的方向。
郭亭拖拉着一条腿，将半个身子的力量压在楚梦涵肩膀上。微微推动的时候楚梦涵只能无力向前移动着。
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开来。
“你会怎么选择呢？”郭亭忍着痛低声问道。
……
几人正在对峙的时候，紧闭的大门外面传来撞击声音。
萧忘归看着依旧在对峙的郭亭说道：“看来你们已经来不及了。”
郭亭摇摇头：“这可未必呢。”
刘旭手上的镔铁小刀传来越加频繁的震动。衬衫男后退着，退到一边之后恨恨地看着刘旭，但是眼神中偶尔闪过一丝忌惮。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就算你想要死，他们也不会让你死的。”刘旭手臂在萧忘归剧烈的摇晃时，原本被冰封的血迹重新渗出肩膀，但是他依旧凑到萧忘归耳边说道。
“给我一个理由。”萧忘归嘶吼。
“我们也是在等人啊，没有那个人的命令我们根本不敢动你。”郭亭脸上闪过一丝苦涩。
“什么人的命令？”
“我们原本打算杀光所有人之后将你打晕带走的，但是你现在在他手中，我们自然投鼠忌器了。”衬衫男同样解释说道。
“蠢货！”萧忘归怒吼着，想要尽力地探着脖子摩擦到刘旭的手中的刀刃，刘旭止住萧忘归的动作，忽然笑了起来。
就这样莫名地笑了起来。
郭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忽然看着刘旭手冲着自己举了起来，他开始怀疑刘旭是不是疯了。
然而下一个动作更加让在场的人惊讶。
刘旭竟然单手将挣扎的萧忘归抓了起来，向着那四个指着萧繁弱的枪口扔了过去。
“看来你做出选择了……”郭亭狞笑着用胳膊肘顶着楚梦涵肩膀的时候，刘旭手中的蛛丝冲着他而来。
正在郭亭微微后退的时候，蛛丝穿过楚梦涵的耳边直接扎在郭亭手臂上。
刘旭不再犹豫，在萧繁弱那边枪声大作的时候，用蛛丝强拉着靠近了郭亭。
手中冰蓝色的长刃重新出现。
青蓝色的刀刃划开了郭亭的肩膀。他的一只手耷拉下来的同时，楚梦涵软软倒地。
“你还是狠心。”郭亭看着刘旭的眼睛说道。
刘旭手中的刀刃从郭亭的眼睛中直接捅过去，刃尖穿过他的后脑凸显出来。
“你错了，笨蛋。”刘旭轻笑着，如释重负。
郭亭用力地转动头颅，用右眼看着之前枪声大作的地方。
萧繁弱拿着一把枪完好无损地靠着墙，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被刘旭扔过去的萧忘归。
“那可是萧繁弱啊。”
“那可是大十九，大之门的大十九啊。”刘旭在郭亭耳边重复着。
只是郭亭已经听不见了，他的脑组织都被刘旭的冰刃搅成了碎末。他凭借着最后一丝知觉嘴唇微动。
“不甘啊……”
二十年当人，三十年当狗，只为了获得那一身力量。
只是那种力量注定和他无缘。
最后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
郭亭倒下的时候，大门轰然洞开，一队wj冲了进来。
他们愕然看着场中的情形。
血流成河，尸骸遍地。
这些平时在l城里面享受着无尽荣光的人们，最终死得无声无息。
林子墨扶着自己的爷爷走进来的时候，惊叫起来。她看着刘旭手上还沾着灰白色固体的冰刃，看着刘旭脚下的楚梦涵，看着手中拿着一把枪指着自己弟弟的萧繁弱，看着像一个白痴一样跪在老人灵前不住磕头的萧惊鸿，再次惊叫起来。
伴随着第二声尖叫，地上原本扑到的尸体纷纷站了起来，他们看着如同天兵一样的林戈，惊喜地涕泪纵横。
只是这些假尸体旁边的真尸体再也无法欢呼庆幸了。
吴越拉着张琅琅站了起来，在后面边拍着手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们下次再见了！”
“刘旭！”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脸上再也没有那种遮遮掩掩的笑容，而是一脸嫌恶。
张琅琅被他强制拉着走出了大门，门口的人无一人阻挡。
刘旭缓缓倒地，头碰到冰冷的地板的时候。他惊喜地看着楚梦涵乌黑的眼睛，楚梦涵已经醒来。
她对着刘旭眨了眨眼睛，然后带着一种莫名的眼光看着刘旭闭上眼睛。
楚梦涵心中安定。
……
林戈越过无数的尸体，他的脚步走得很快，像是要尽力地穿过这些血污一样。
他终于来到萧繁弱和萧忘归的身边，低声说道：“丫头，放下枪吧。”
“可是……”萧繁弱犹豫了片刻，最后将手上举着的枪扔在林戈前方，然后被紧随而来的wj们拷上手铐带着离开。
林戈继续看着倚靠在墙上喘粗气的萧忘归说道：“这是第二次了，也是最后一次了，我希望你知道这个。”
萧忘归无意识地念叨着：“姐姐……”
他最亲的人只剩下双胞胎姐姐，那个拿着枪帮着外人的姐姐。
至此，萧家终于在一场混乱中分崩离析。
只是这场混乱中的未解之谜还将深远影响着l市。
……
刘旭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四周纯白的墙壁，心中想着难道自己又进医院了？
但是转头看去的时候看见了床头旁边的马桶。
刘旭微微一愣，心中淡然下来。
看来自己终于被老头子抓起来了。
坐起来的时候马桶对面还坐着一个人。刘旭看着穿着囚衣的萧万石说道：“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你醒了啊，其实这也算是我们造反派之间的小聚了。”萧万石咧着嘴说道。
刘旭颇带可怜地看着萧万石，他就像自己的的爷爷一样游手好闲，在这场动乱中他始终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按着萧惊鸿和吴越的步伐走。
纯洁的人好相处。
刘旭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他正要说话的时候忽然看着栏杆外面走来的人，脸上变成了苦笑。
自己传说中的岳父楚天放站在外面，他看着刘旭张了张嘴说道：“你出来，我问点事情。”
刘旭挠挠头，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