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儿子其实不是我杀的,”面对穆守仁的质问,帝黙君举重若轻这一套显得格外纯熟,他冷冷地看向对方,“你的儿子是被他自己的狠戾杀死的。”
“若不是他对我的朋友纠缠不休,最后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他咎由自取而已。”
帝黙君这番话简直要把穆守仁给气炸了,他在这个地方称霸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从来没有人敢对他提出质疑,元儿是个什么性格他当然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
这个蠢货到底明不明白,只要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元儿不论做什么都是可以的,若是有人污泥,就要付出代价!
而眼前这个瘸子,在穆守仁眼中其实早已经是个死人!
穆守仁不想再说些什么,他对身后的杀手吩咐,“把他的人头砍下来,我要挂在城墙上去,以藉慰我儿上天之灵。”
但是穆守仁大概没有想到,他犯了跟自己儿子一样的错误,那就是太过高估了自己手下的能力,他还没看见帝黙君出手,自己的手下就已经全都倒在了地上。
这么多人竟然打不过一个瘸子?
穆守仁牙龈都快咬断了,难怪他的元儿会吃亏,他的儿啊!他一定要给元儿报仇!
“凭武力制人,你就该想过人外有人这一说。”帝黙君虽然看上去比穆守仁年轻不少,但是他站在那里的气势却比穆守仁要强上许多,他这番话,听起来就像教育一个不懂为人处世的毛头小子。
多少年都没人敢顶撞穆守仁,帝黙君的话听起来显得尤为刺耳。
“呵,你个毛头小子知道什么,你以为老夫身后就只有这么几个打手么?”虽然穆守仁带来的人不能直接把眼前这个人给结果了,但是帝黙君腿脚不便,暂时也没办法离开,穆守仁决定先把帝黙君困住再说。
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个小子。
“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皇族制定的法纪,你们这般肆意妄为,难道不怕官府缉查?”面对穆守仁赤裸裸的挑衅,帝黙君已经是忍无可忍。
单凭实力,就算这个穆守仁带再多人来,也是徒劳,一群凡夫俗子怎么可能跟他几千年的修为相抗,但是这群土豪乡绅如此目无法纪,却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身为太子,他本来应该匡扶法纪,但是他现在却发现根本没人把法纪放在眼里。
“官府?呵,我没听错吧,”执着于为子复仇的杀意,让穆守仁的声音带着几分残忍,他冷冰冰地盯着帝黙君,“你莫非是从哪个山洞里蹦出来的,整个人界已经快几十年没有官府管辖了,现在不过是谁有拳头,谁就是老大!”
“什么!”这一回,终于轮到帝黙君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自从他腿伤之后,便很少出宫,而政事上人皇对旁人颇有忌惮一些都由自己把控,帝黙君竟不知道,人皇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没有理政,这样一来,岂不是大半个人界都陷在弱肉强食的世界中?
人皇怎么会做出这般极端不负责任的事情!
穆守仁以为帝黙君的惊讶是源自于害怕,他的脸色第一次有了松懈,“所以我说你今天绝不可能逃得掉的!”八壹中文網
帝黙君沉默了片刻,然后冷冷盯着穆守仁,用命令的语气,“你可以回去了,等我从魔界回来之后,再收拾你。”
穆守仁绝对想不到帝黙君竟然会说这样的话,这感觉就想是自己要吃的小虾米忽然弹了起来,对着他威胁说要吃了自己一样,滑稽而不真实。
穆守仁想也不可能把帝黙君的话当做一回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帝黙君,直到帝黙君抛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关上了房门走进了房间。
陆画尘虽然一直在守着自己的炉子,但是门外发生了什么她大概都清楚。
“你怎么不把那个嚣张的老头子一起给收拾了?”陆画尘始终不明白帝黙君这种喜欢留人头的做法,上一次他好心留人头,直接导致陆画尘身上中了一箭。
帝黙君叹了口气,“那是因为收拾一个糟老头子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到我懒得动手。”
更何况现在有更糟心的局面摆在帝黙君面前,他需要时间来好好想想要怎么做。
“他们明面上虽然打不过你,但是这些老头子玩起阴招来却顺手得很,我们两个现在处在明处,如果他玩阴的怎么办,只怕到时候我们还得吃亏。”
陆画尘明白帝黙君这是带着一丝执拗,他不愿意自己手刃穆守仁,他想用皇权的力量来制裁穆守仁,但是这个世界的皇权已经岌岌可危,想再重新建立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可是门外的那个穆守仁,却是现在就要解决的问题。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帝黙君还想说什么,却被陆画尘猛地打断,他闭上眼睛,也闻到了陆画尘所说的一股略刺鼻的香味,这是......燃料的味道!
穆守仁打不过帝黙君,就像一举把整个客栈都烧掉!可是这客栈中还住了许多跟此事无关的人,他这样做,简直是丧心病狂。
陆画尘看着帝黙君,给了他一个,我就告诉你是这样的眼神。
帝黙君眸子黯了下来,他看了陆画尘一眼,“我出去片刻,你照顾好自己。”
陆画尘点了点头,只要帝黙君肯出马,想来也没她什么事了,她只需要在房间里好好地看着自己的炉子就行。
穆守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房门前离开了,从他们门前到楼下一圈,全都是穆守仁留下的打手,但是哪怕曾经在圈子里再厉害的打手,只要碰到帝黙君,立刻就倒下了,无一例外。
很快客栈里出现了戏剧化的一幕,那些原本被派来捉拿帝黙君的打手们,在帝黙君靠近的时候却一个个飞一样得躲开,但是他们因为畏惧穆守仁的命令也不敢四散而逃,结果就形成了一群人围着帝黙君,护送一般,随着他一起从后院一直来到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