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画尘简单洗过,看穆承和在账外徘徊,不由一笑,站在一边看热闹。
她臂弯里松松挎着外衣,只穿着中衣,腰带杀的紧紧,显出一副好身材,此时她双手环胸,腰间挎着长虹,斜靠在旁边的树干上,闲闲看穆承和一脸纠结。
同在帐中住的石头洗完跳过来,一把拍在穆承和的肩膀上,“嘿,小承妹妹,不进去睡觉干嘛呢!”
因为带着发音相似的字,大家就管穆承和叫小承,陆画尘叫大辰。
陆画尘对这个称呼一脸黑线,却一声没吭。
穆承和吓了一跳,支吾道:“我待会进去。”
石头嘻嘻笑着,“待会什么待会,外面这冷!”说完就要推着穆承和往里面走,看的陆画尘眉毛一挑,走了过去。
石头的手还没碰上穆承和,就被陆画尘抓住了,陆画尘看着石头,“别欺负他。”
对上陆画尘,石头不知怎的总有点胆战心惊,想开玩笑又开不出来,一脸要哭要笑的表情,真真是难看极了。
穆承和不由捂嘴“噗嗤——”一笑。
石头哭丧着脸,“大辰姊姊,我没有欺负小承妹妹,只是同他玩闹。”
陆画尘淡淡揽过穆承和,“她是我远房表妹,未经过我的允许,不准同他玩闹。”开玩笑,这将来可是自己的男人,怎么能让别的女人乱碰。
石头急忙点头,也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攀上的亲戚。
放过了石头,陆画尘才看向穆承和,“在这里,你以前的养尊处优并不能为你带来什么,只能要了你的命。”
穆承和咬唇,在这个陆辰面前,他总觉得自己无处遁形,她像是什么都能看透一般,惊人的洞察力令人感到可怖。
陆画尘说完便走了进去,她一进去,里面嬉笑打闹的众人便是一静,对于这位,众人是想结交又有些犹豫。
陆画尘没说完,走到最里面,放下外衣,抱着长剑和衣而眠。
众人慢慢的才又窸窸窣窣的说起话来。
穆承和终于咬牙走了进来,石头想招呼穆承和睡到她旁边,又看了一眼睡在那头的陆画尘,把话憋了回去。
穆承和扫视一圈,终于还是咬牙走到了陆画尘身边,比起别人,只有陆画尘让他觉得安心点。
陆画尘不着痕迹的转个身,让出位置给穆承和。
穆承和赶紧钻上去躺下拉起被子。
他就像是一只小狗一样被圈在陆画尘和墙壁之间,小小的空间却让他感到微微一定。
这一松,鼻尖的味道就传了上来。
平心而论,这间帐篷的被褥其实已经是受了关西的照顾顶好的了,关西为了不显露出来,全都给换了新的,陆画尘的铺盖更是表面看着和大家一样,实际上里面的棉花极好,虽然看上去薄薄的一层被子,实际上却非常暖和柔软。
但是关西不知道穆承和在这里啊,所以穆承和的和大家的一样,虽然是新的,但是还是不能掩盖干草的味道。
别人都觉得运气真好,分到这么好的铺盖,但是穆承和就觉得这铺盖的味道难闻,身下更是咯的慌,枕头也散发着干草腥气。八壹中文網
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陆画尘侧身挪了挪,穆承和因为硌得慌,不由自己扭着想找个舒服的地方,扭着扭着就扭到了陆画尘的褥子上。
大通铺上,大家的褥子都是铺在一起的,穆承和也没发现自己扭到了陆画尘的褥子上,只觉得这会才能睡了,而且干草腥气都淡了些。
扭头一看,才发现陆画尘的外衣在脸边,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穆承和不由脸一红,就要转过头去,转过去就闻到了干草味,他只好又把脸转了回来,才微微呼吸了一下。
看到旁边的人背对着他,身姿不算勇猛强壮,却自有一种力量的美感和线条,那肩分明不算健壮,却让穆承和感到伟岸的不可思议。
这是一个陌生人,这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陌生人。
以往那些对他好的人,不是看在他的长相,就是看在他的身份。
穆承和觉得,参军也许是不错的选择,他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陆画尘听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后,才转过身来,掌上运起内力,轻轻托起穆承和,把他放到自己的褥子上,自己则坐在一边打坐,看他蹭了蹭她的枕头,把脸埋在她的外衣里才睡踏实了,微勾唇角闭上眼。
如果这会穆承和觉得参军还不错,第二天他就觉得一点也不好了。
天还没亮,军中就响起了紧急哨声,穆承和困难的睁开眼,就看到陆画尘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旁边,穆承和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陆画尘的褥子上不由惊呼一声,急忙起身。
陆画尘淡淡看一眼穆承和,“要想参军,就得有参军的样子,你这睡法,要是有人偷袭,死的第一个就是你。”
穆承和微红了脸,却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只好加快收拾,却被陆画尘一把抓住就往外拖。
“唉我还没有收拾……”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画尘一眼瞪得闭上了嘴。
被陆画尘拉着站在了校场上,穆承和发现其实还有很多人没有来,不由有些不满,“明明还早。”
陆画尘背着手站在一边,“哨响三声,香过半柱,还未集合,是要受军法的。”
穆承和惊讶捂嘴,“军法?”他抬眼一看,发现校场前果然摆着个香案,将将过半。
穆承和不由松了一口气。
陆画尘斜睨一眼,不怀好意的看了看他的屁股,“会把你的屁股打开花的。”
穆承和不由恼怒的瞪了陆画尘一眼。
“形象可以不要,但是命,得要,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陆画尘淡淡的,穆承和却感到心头一沉,他想,他还是低估了行军了。
一个养尊处优的相府嫡子,身份尊贵,就算是在怎么做好心理建设,依然不能想象到出征的残酷。
关西和一群副将站在上面,看到台下极其醒目的陆画尘不由抬头望天。
直到香案上的香燃尽,还有几个稀稀拉拉的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