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整个新兵营热情高涨的陷入了不停的训练和相互挑战中,别说赖床了,就连早上哨声还没响时,她们便早已站在校场上扭打成一片了。
王生站在场边,笑眯眯看石头被丢下来,“石头妹妹,你说说你,你这小身板又打不过,干嘛还上去。”
石头“呸——”一声吐出一口血,擦了擦被打破的嘴唇,“害,其实大多数人还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和陆辰那样的变态挑战的,不过还是这般热衷,自然是因为热血。”
“谁愿意当垫背的?不能做最强的那个,总得差不多,不然让陆辰显得我们都是废物一样。”
王生:……
“不过我也发现了……”石头笑眯眯的凑过来,“你看看,这场上分明呈现出一种分崩离析的状态,大家各自为营独立战斗,相信我,这样继续下去,她们都站不了多久,谁后面上去谁就占便宜。”
“但是后上去的就算是赢了,其实大家也不服,因为前面的人已经战斗了很久,体力、精力都不在同一条线上。”
“所以这种情况下,要想赢,我觉得还是得需要拉帮结派才成。”
石头个子不高,但是脑子却很好使,又心细如发,眼光独到,“我们一旦开始拉帮结派,自然会有人效仿,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先找几个最强的拉帮结派,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石头摇头晃脑的说着,没留神身后一道声音响起,“说的不错。”吓得她差点跌倒,扭头一看果然是冰块脸的陆辰,“大辰,你这就不后道了,怎么偷听人说话呢?”石头眼睛乱转,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陆画尘高深莫测看一眼石头,“你很聪明,家里做什么的?”
石头摸了摸后脑,嘿嘿一笑,“母亲教书的,我从小不学好,父亲身体不好,死的早,母亲也就不再管我了,就跑来当兵了。”
陆画尘点点头,“你要是把心思都放在正道上,将来倒是做军师的料。”
石头瞪大眼,指着自己,“我?”她来那名摆手,觉得不可思议,“我哪有那本事……”她慌乱的说着,看到陆画尘淡淡的目光却慢慢停了手,顿了顿,低声道,“我,我真的可以吗?”
陆画尘双手背在身后,淡淡看着场上的新兵们,“可不可以,都不是别人说了算的,而是由自己决定。”
石头咬了咬牙,目光连闪,明显是被冲击到了,一直碌碌无为的底层小人物,没什么力气,没什么武功,有一天有人告诉你,可以做军师这样的要职,谁都要激动的吧?
“自己决定么?”石头看着破了个洞的草鞋,茫然起来。
陆画尘看似淡定的看着台上,实际上是在臊扰汁富宝,“汁富宝,这个石头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害,宿主,你又犀利了,我发现你这眼光现在越来越毒辣了啊。】透明的汁富宝看不到表情,陆画尘却能想到他那一脸打趣的模样。
【这个石头啊,大名林青苒,很是个人物了。】
【原剧情里,她就是在这次滇西之战里成名的,本来原身外出打仗,造成后部空虚,让被追疯了的敌人钻了空子,钻入了后营,林青苒本来偷奸耍滑没上战场的,这时候站出来演绎了一出空城计,愣是坚持到原身赶来,自此一战成名。】
【原身陆画尘虽然在感情上让眯了眼,别的方面还是没得说的,林青苒偷奸没上战场,本就可以按逃兵处理,虽说又立了功,但是众人还是说功过相抵就行了,但是原身坚持功是功,过是过,打了林青苒五十大板后提拔至中帐献策,果不其然,林青苒在后来的战争中,为原身出了大力,很有种原身在外征战,林青苒在帐中运筹的意思。】
“她最后的结局呢?”陆画尘心里一沉,这样的手下,按照原身的惨烈死法,怕是也没有好下场。
【哦,肯定不好。】汁富宝掏出来一个指甲刀,修剪着自己的指甲。
【林青苒的父亲本来就身体不好,遗传的,她也不行,原身造反的那会,她其实已经不能出门了,就在战王府的藏书阁顶层编纂兵书,骨瘦嶙峋的人听了自家王爷的威武事迹,愣是走出了藏书阁,亲自坐镇帐中,指挥大军攻城。】
【那些时日里,真真是杜鹃啼血,中帐的地图上的血迹就没干过,称得上一句呕心沥血、鞠躬尽瘁,要不然以当时原身的疯劲,不仅打不开城门还得折进去。】
【攻破城门的一瞬间,林青苒就吐血了,伏在案上再没起来。】
汁富宝跟着唏嘘了一阵,【临死前,一句“我的王爷,可否抱得美人归?”令无数士卒泪下。】
藏书阁中,一代军师伏案不起,谁又知道她闭眼前的最后一刻,是那年秦岭一战,她的王爷身披铠甲,亲自为她穿上战甲,微微一笑,“小石头,你会帮我吧?”
一笑永恒,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我自微末而起,得王爷赏识,一路扶摇直上。王爷征战,我为她运筹帷幄,王夫被抢,我自当披肝沥胆也要王爷得偿所愿!即使那人是皇上!
人生当如此。
陆画尘噎了噎,石头对她还有这心思?
汁富宝闲闲打个哈欠,【宿主,你是不是对你太没有自信了,不说别的,就你这身臭皮囊,已足够凡人为你疯狂了。】
陆画尘:……
她扭头细细看向身边的石头,日后大名鼎鼎的青苒军师,眼睛狭长,很亮,很黑,鼻梁很直,很挺,嘴唇不薄,也称不上厚,下巴有些尖,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很邋遢,看不出来什么绝世人物的模样。
陆画尘抬手蹂了蹂林青苒乱糟糟的头顶,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神,陆画尘才看着自己的手一僵,半晌低头一笑。
“小石头,洗干净换身衣服,军师都是广袖纶巾、仙风道骨的,你这样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