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杀我,我没有异议。”穆承和一脸坦荡,倒是“莫言”,不赞同的皱眉。
“但是这个孩子,我要生下来。”
他说完便再次躺下,“您可以走了。”
陆画月恶狠狠地瞪着两人,半晌一笑,“可以,你要生,朕就让你生,朕倒是要看看,陆画尘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
穆承和闭目不言。
陆画月许是觉得自己抓住了可以威胁陆画尘的把柄,嘿嘿冷笑两声,转身走了出去。
室内安静,烛火“哔啵——”一响,穆承和叹口气,“出来吧。”
“莫言”安静退下。
柱子后绕出一人,长身玉立,姿容无双,不是陆画尘又是谁?
陆画尘走过来坐到床边,抬手抚上穆承和的脸。
穆承和脸转向里面,“你来做什么?”
陆画尘眸光微暗,“朕的凤后在这里,朕来带他走。”她看向穆承和的肚子,这里有她的孩子。
穆承和微微一僵,闭了闭眼忍住嗓间的暗哑,低低道:“你的凤后是越国师,是魏皇子,这里没有。”
陆画尘摇头,俯身抱住穆承和,“是朕对不起你。”
好感度依然是99%,未曾增长也未曾降低。
“事到如今,朕已经不能辜负他们了。”陆画尘亲亲穆承和的额头,“承和,跟朕走吧。朕不能失去你。”
穆承和微微一笑,摇头,“我不会跟你走的。”
“为什么?”
“我穆承和虽不是什么天下无双,却也不是低贱之人,不是完整的爱,我不要。”穆承和推开陆画尘,“你走吧,不然我就要叫人了。”
陆画尘心口抽痛,“承和。”
看着穆承和再次闭上眼,陆画尘站起来,点头,“朕知道了。”
穆承和脸色惨白,却紧闭双唇不言语。
“不过承和,你是朕的人,你这辈子都逃不掉的。”陆画尘朗朗一笑,如清风明月,“朕说了,你是朕的凤后,你就一定是。”
“朕会让你堂堂正正嫁给朕,凤仪天下。”
“承和,你且看着,谁是真正的天下之主,谁是你真正可以依赖的人。”
良久,室内已无人,穆承和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晶莹剔透。
东楚严阵以待,西楚却像是安静了一样,不再兴兵,甚至派兵援助北方,稳住了东楚摇摇欲坠的边关,令得满朝文武唏嘘不已。
陆画月越发烦躁越发阴郁,课重税,抓壮丁,无论西楚有没有动静,她都坐立难安。
整个东楚陷入一种阴霾中,人们越发想念战王,不断有人开始逃往西楚。
而陆画尘改变了策略,开始以蚕食方式向东延伸,一步步吞噬疆土。
旷日持久的持久战展开了画卷。
转眼三年。
这三年里,西楚和魏国交好,国力越发强盛,而魏国,也有了俯首称臣的意思。
毕竟这位霸主,对东楚手下留情,对别的国家就没那么友好了。
魏海棠和越翎雀已经各自为陆画尘诞下子嗣,而陆画尘的后宫也只有这两位,令得天下无数男儿艳羡。
但是,凤后之位,依旧空悬。
人们猜测,那一位曾经令得天下男儿艳羡的穆家儿郎,还占据着霸王的心。
随着时间流逝,魏海棠和越翎雀也接受了陆画尘留着凤后之位的想法,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他们做不到后来者居上。
“皇上,如今西楚国力强盛,兵强马壮,该东征拿回属于您的东西了。”室寝过后,越翎雀轻声道。
陆画尘搂着越翎雀闭着眼,良久,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沉寂三年的西楚东征,声势浩大。
穆承和站在元宫里,看着院子里看书的女儿,眉眼俏似乃母,端坐在那里,一脸冷峻,周身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冷漠,穆承和不由恍惚。
眼前似乎看到那一年,她站在夜风里,也是冷脸冷眼,挑着眉戏谑道:“怎么,不愿意盖我的被子?”
我的王爷……
“父后。”一声奶声奶气却严谨恭肃的声音拽回了穆承和的思绪,看到女儿站在面前皱着眉,“父后,儿臣有问题想问您。”
穆承和一笑,抱起女儿放在膝头,“念儿,想问什么?”
陆念睁着一双大眼,疑惑道:“今天丞相大人授课时,看着儿臣,像是在看别人,说了一句,‘也不知那人在是什么样子。’这个‘那人’会是谁不知父后可知晓?”
穆承和一僵。
天下大变,他的母亲也悔了吧?
血脉纯正并不意味着就可以治理好天下不是吗?
年前的时候,北边危机,陆画月沉迷修仙之道,不问朝政,反而是那人派兵增援,稳住了北边。
陆画月知道后,大怒,竟然御驾亲征,还带上了他前往北部,誓要找回面子。
不过是马后炮了。
但是……
穆承和脸色微变,他抬手抚了抚肚子,懊恼,那人趁夜来寻他的时候,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被她得手了呢?
现在好了。
穆承和压下喉间的恶心,正思忖该如何回答。
“父后,儿臣知道您们都觉得儿臣年纪小,不懂事。”陆念摇头,“可是儿臣不是傻子,又怎能看不出端倪来呢?”
穆承和心惊。
“念儿……”
“母皇从来不理儿臣,甚至经常想杀了儿臣。儿臣刚开始只道是自己做的不好,后来发现,无论儿臣做什么,母皇都不喜欢儿臣。”
“上次听几位太傅背后说了句,到底是王爷的孩子,有其母之风。”
陆念盯着穆承和的眉眼,“父后,您说,这个王爷的孩子,是谁?”
穆承和哑然,“念儿……”
陆念溜下穆承和的膝头,“那么儿臣再问,不知父后床头暗格里的画像,画的是谁?”
穆承和浑身僵硬,脸色苍白。
陆念站在一边,看着靴尖,“我就是那个孩子是吗?”
“那个王爷,是当年朝见战王,夕死可矣的战王吗?”
“父后,我是战王的孩子是吗?”
穆承和提声,“陆念!你怎么会知道战王!”
战王在东楚,早已是禁忌之词,谁敢提起,更有谁,敢在陆念面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