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枫素知自己这位好友,外表看着斯文,实际却是一名贪花好色之徒。这翻上门找他,却是想他资助些银两,前往京城参加春闱。此人姓余名昌炜,虽然好色,但文采却是一等一的好。是白云城中的解元。秦少枫想着结一个善缘也无妨,那路费又花不了多少。
但此时见他在自己家中作出轻浮之举不免厌恶。别人家的女客,你却当着女客的面,叫主人介绍你认识,你道你是女子吗?淡淡地道:“这位是晏姑娘,是内子好友。”
余昌炜见秦少枫不说晏樱的名字,晏樱又款款走近过来,上前一步,对着晏樱作了一个捐,笑嘻嘻地道:“在下余昌炜,见过晏姑娘。”
晏樱点了点头,并不和他搭话。对着秦少枫扬了扬下巴,浅笑道:“大公子请!”
秦少枫和晏樱并肩而行,那余昌炜居然随后跟上来。秦少枫给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伸手拦了他,笑道:“余解元,我家公子是进内院。不方便外男进去,还请稍等。”
余昌炜这才回过神来,不免有些恼羞,瞪了小厮一眼,拱了拱手道:“晏姑娘好走!”
晏樱恍若未闻,懒得鸟这色胚,斯文败类。
穿过垂花门,秦少枫这才开口道:“余兄方才失礼,请晏姑娘莫要见怪!却不知道你要打听何事?”
晏樱把要运八万斤咸鱼往南部,送到守南军队中去的事情说了。
秦府今年得了程都督的庇护后,整个滇池省的官员都对他们父子客气起来。孝敬银子都不敢变着法子让他们出了。这都是晏樱帮忙的功劳。
听到是运送到军队,秦少枫对晏樱更加的另眼相看起来。看着越长越漂亮的晏樱,心道:“若是真嫁给程二公子为正妻也罢了,做妾的话,可真是委屈她!”
只听晏樱道:“我家管家说,一辆马车最多拉一千二百斤货左右。这么多货全部用马车拉,那可就差不动用上百匹马了。军队运粮都没这么夸张的。所以想请个车队,特意来打听一下,你们府中惯用什么车队,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秦少枫吓了一跳,说道:“八万斤咸鱼,你这是把整个百湖镇的鱼,全部一网打尽了?那来这么多盐?”官盐那么贵,腌鱼只能用鱼盐。可是八万斤咸鱼也用不少鱼盐啊!
晏樱嘿嘿笑了两声,说道:“这生意是县令大人让我做的,我本来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他帮我弄来的鱼盐,不贵。盐水可以重复用。原以为腌制晒干后,约莫三万斤。
天知道会这么多人捕鱼过来。单是腌制晒,就花了将近两个月时间,这还是捉鱼来的先帮我把鱼给宰好了,要自己再请人宰那可要花费老大工程了。”
秦少枫沉吟道:“车队我家倒是有,能空出一二十辆给你。但这么多货只能请大马帮了。”
晏樱瞬间泄气,悻悻地道:“那运费一定很贵!我岂不是要亏本?”
秦少枫失笑,说道:“你可要先把成本扣除了,再看看能卖到多少银子,然后再考虑这单生意。市面上因为官盐太贵的原因,咸鱼还是挺值钱的。你八万斤咸鱼按理也能赚上好几千两银子。不过你不用送银子给县令大人吗?他帮你弄来的官盐。”
晏樱不满地道:“他不送鱼盐给我就好了,还要我送孝敬银子!我这是帮谁的忙,那么辛苦,赚这么点钱。岂有此理!敢跟我要银子,下次再找我,大棍打出去。”
秦少枫:“……”这姑娘也不是善茬!难怪跟玉娘能成为朋友,都是有雌威的!只好说道:“我家的车子免费给你用,给车夫吃喝就行了。”
晏樱撇嘴道:“我帮你家省了多少银子?这么小气,给我十来二十辆车怎么拉?”
秦少枫:“……”叹道:“我帮你找一家运费便宜一点的马帮。约莫八百两到一千两运费左右,行了吧?除了住宿吃食费用,人家也不过赚你五到八百辆银子了。”
晏樱想了想,说道:“住宿可以住驿站,只收半价银子。我有军中的令牌,不过我得问问管家这咸鱼能卖多少钱再说。”
也不去见玉娘了,掉头就走,嘴中说道:“等我算好了,再看要不要找你帮忙。不用送,我自个儿熟门熟路的。改天有空你和玉娘到我家庄子摘果子吃。”
秦少枫还是把她送出了大门,说道:“实在不划算,我帮你分批弄到我家的铺子里卖。”
晏樱一摆手,心道:“就等你这句话!”真不划算我就弄到你家铺子卖。
看着她背影,秦枫心中暗道:“看来这晏姑娘来历果然不简单,又有军中令牌,又能和军队做生意。也不知怎么跑到我们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定居的。瞧着也不像是犯官之后,若是,那敢冒头置房置地和军中做生意?”
那余昌炜目送着晏樱离去,看到秦少枫回来,这才开口打听晏樱。他想着百湖镇里当地除了秦府,其他都不过是一些小门小户之家,纵是家中有点余钱,也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凭他解元身份,虽然家中不算富庶,但若是纳她为妾,也算晏樱高攀了!问道:“那晏姑娘是谁家的闺女,不知道可有及笄,可曾订亲了?若是未成亲,余某倒有意纳她为贵妾。”
秦少枫目瞪口呆看着他,心道:“你多大的面子?敢叫晏姑娘给你做妾!人家连程都督家二公子,晏姑娘都没想过要嫁。真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从和玉娘夫妻闲话中,听出来程东海其实对晏樱有意思,只不过晏樱自己不知道,也无意罢了。余昌炜此人如此轻浮无德。秦少枫顿时无了资助他的心思了。
当即淡淡地道:“余兄!道不同不相为谋。秦某还有事,就不作陪了。兴福把送余公子出去吧!”说完也不理会余昌炜,拂袖进了内院。
秦少枫刻意结交寒门子弟,为的是将来秦府生意拓展多一些方便之门。余昌炜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找上门来的。没想因看上一个乡下女子,被请了出去。不由得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