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唯晨全身冒着冷汗,脑子也乱成一团浆糊,本来就疲倦的身子更加乏力。
天哪!最害怕的事,终于要来了。
宴成宇的语气很缓和,带着一种宠溺的责怪,“作为医生,我会责怪你没有按时服药。作为你的姐夫,我更是要责怪你,你居然曾经不相信我。”
舒唯晨莫名涌起一股内疚之情,“对不起,姐夫。”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但是,我看到你这样,我又怎么忍心呢?你是唯心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其实,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会一直当你的后盾,不论任何困难。”
他的语气很柔和,却很坚定。在这种无助的时刻,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一下子又提升了许多。她甚至觉得,她以前怎么就错怪了他?
于是,她咬着唇说着,“我以后都不会了,我以后都会相信姐夫了。”
“唯晨,你能相信我就好了。”宴成宇在她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一脸诚恳地说道,“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我对每一个病人都是尽十分的全力,当然对于你,我是尽十二分的。”
舒唯晨已经六神无主,只是默默地点着头。她不会去想,宴成宇这话还会有些什么含义。
宴成宇给她递了一杯水,“你好好休息。穆啸诺马上就赶过来了。当然,如果你不想告诉他太多实情,我可以告诉他,你是过度劳累而已。唯晨,这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他是病人家属,我也是。所以我可以选择帮你隐瞒。”
舒唯晨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双唇,“我,我会亲口向他说我的病情的。”
“你确定吗?唯晨。我不想说得太明白,但是世人对于这种病总有一些误解,不怕他会因为这个病离开你吗?”
“无论如何,我再也不想欺骗他了。”
“那好,我尊重你的选择。等他来了,我会以你主治医生的身份告诉他的。”宴成宇说完,表情凝重地离开了。
舒唯晨靠在床头,绝望一点点在累积。她曾经亲眼看着姐姐如何被病魔折磨。难道现在,她正一步一步走着她的老路吗?
穆啸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看到宴成宇和展锋各自坐在舒唯晨的病房门口。
穆啸诺走到他们跟前。展锋急忙迎了过来,“穆总,您赶过来了?太好了。”他感觉自己终于有了点支持。
穆啸诺看了看她的病房,又看到了宴成宇,心里有点别扭。
他对着展锋问道,“她怎么会突然晕倒的?医生怎么说?”
“我就是医生。”宴成宇低低咳了咳,也走向他。
穆啸诺的眼里划过一丝不屑,“难道这里就没别的医生?”
宴成宇也不理论,轻声说道,“这里的主治医生是我学生,所以他把跟进唯晨病情的事交给我了。小地方就是这样,让穆总见笑了。”
他的语气很谦卑,却带着暗暗的反击。穆啸诺皱了皱眉,很不痛快。
“穆总,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要不,我们到走廊那头聊一聊吧。”宴成宇又继续说道。
穆啸诺刚点了点头,准备和他一起离开。舒唯晨却突然开了门。
原来,她刚刚在病房里,听到穆啸诺过来了。
“姐夫,还是我和他说吧。”她突然开口说道。
“唯晨,你确定吗?”宴成宇语气有点犹豫。
穆啸诺听得一头雾水,更是意识到她这次晕倒不简单。只是宴成宇好像知道的比他还多,这让他觉得很不爽快。
“确定。”她坚定回答。
“唯晨。”他大步走了过去,看到她的脸色很憔悴,眼睛发红一片,很是心疼。
她看到他,一颗漂浮不安的心终于有了点安定的感觉,“老公。”
他走到她面前,细细端详着她的脸,心疼说道,“一下子瘦了。”
“我……我们进去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的眸子暗了暗,回答道,“好。”
“等等。”宴成宇突然把他们喊住,“穆总,唯晨现在情绪不适宜太激动。所以,你待会能不能尽量控制一下情绪?”
穆啸诺淡淡瞥了他一眼,“谢谢了,宴大医生。您这次关心得太多了吧?”
病房的门关上了,宴成宇的嘴角,有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他拉着她的手,走进病房。
他把她扶到床边坐下,顺手拿起床头的病历,发现上面是一堆皮诺文,感觉非常挫败。
他环视了病房一圈,对她说道,“这里的条件好差,辛苦你了。”其实,他不过是在转移自己的不安。
舒唯晨深深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说道,“老公,我……我发病了。对不起,我应该一早告诉你,我有这种家族病的遗传。”
遗传病?穆啸诺脸上的神情僵了僵,他很清楚舒唯晨的姐姐有什么病。之前舒唯晨差点把自己溺死的事,也浮现于眼前。其实,他一直有一种隐隐的担忧,但是他又有些侥幸心理,觉得自己也许是太紧张。但是现在……
“唯晨,你是在说什么,什么病?”他强颜欢笑地问道。
“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她以为自己会说不出口,但是没想到,她竟然那么坦然地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他的手一颤,一直拿在手上的病历居然不小心滑了下去。
她现在非常敏感,看到他这样的动作,嘴角扯了扯,“看来,你是害怕了?没错,我们整个家族都有遗传的精神分裂。我爸妈,我姐姐……现在,也轮到我了。”
他大步走了过去,将她搂在怀里,代替他的回答。他是心疼得要死,疼得说不出话了。
她倒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如果……如果你害怕,你随时都可以和我离婚。我不想拖着你一辈子。”
她的话音刚落,穆啸诺的唇便堵住了她的嘴。他的手捧着她的脸,霸道地撬开她的关口,他的舌冲撞了进去,放肆地搅动着。他大力地掐着她的腰,带着惩罚的意味。
她起初有点抗拒,但是很快就败下阵来。他的柔情攻势,她最是难以抵挡。
两个人,就一直这样吻着,似乎能忘记一切,逃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