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玄本来想将廷议的地点设在养心殿,后来想想有些不合适,那里毕竟是天子办公的地方,而且对于像祖皇画像背后的那些秘密,都是皇家的高级机密,不可外传,当初也是因为萧家是先皇最亲近的贴身护卫一族才知晓此事。
慕容玄干脆把祖皇画像背后的那整一块圆盘给卸了下来,到时候好找慕容泱当庭对症。
大厅里,黑压压站着很多大臣,其实有很多,都是萧楚楚他们发现的被调换的官员,慕容玄派了很多乔装成大臣的士兵散落在四周,以便如果事情被拆穿后他们有什么不好的举动,场面能够控制得住。
他们特意邀请了这些官员,为的是如果到时候慕容泱如果不承认这件事情,找几个出来在此审问便知真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人虽然多,但整个大厅却鸦雀无声,大家心怀鬼胎在想各自的事情,也没人交头接耳。
慕容玄并没有坐主座,出于对慕容泱的尊敬,他还是坐着他原来偏右下的位置,萧楚楚就坐在他身后,而沈离方因为正在外打仗,左下的位置是空的。
慕容泱很快被人带了上来,面容憔悴,头顶上也没带金冠,而是随便束起,一身普通的素色衣袍,看起来就像个堕落的皇帝,而且脚步虚浮,整个人好像没有力气一般。
这可不是慕容泱的错,这是萧楚楚暗中搞的鬼,她事前在慕容泱的饭菜里放了点蒙汗药,以免他在庭审过程中使什么诡计想要逃走,他的武功也不在慕容玄之下,到时候一不小心要他逃走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不过药量似乎下的有点多了,慕容泱连站都站不住,无奈,太监只好拿张椅子让皇上坐在高台中央,在他之上,坐的就是慕容玄萧楚楚二人。
“皇兄,将您请到这来,就是想问你一件事情。”慕容玄站起身来,也不客套一下,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您跟雪梅花圣教,到底有什么关系?”
一听到雪梅花,底下传来细细碎碎的议论声,慕容泱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倚靠在椅子扶手一边,瞟了一眼慕容玄,看样子完全不放在眼里,笑了一声,“朕可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雪梅花白梅花。”
慕容玄脸色一沉,“皇兄,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若不是我找到什么证据,怎么会直接这样问你?”
他似乎在怪慕容泱这样随便搪塞自己的态度,在他心里,还是觉得慕容泱就是对自己最好的哥哥,他骨子里其实不想相信慕容泱会跟雪梅花圣教有什么关系,但是事实让他不得不确信这件事情。
他拍了拍手,一个手下将那个圆盘呈了上来,他接过圆盘,拿到慕容泱面前,“那请皇兄给我们解释一下,这个圆盘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泱看到圆盘,脸色一黑,他没想到慕容玄那么快就找到了暗藏的机关,既然如此,他也看到里面的药方了,果然,慕容玄也将药方递给了他,
“这是我在圆盘后面的一个柜子里找到的,我也想请您解释一下。“
大伙儿们都踮起脚尖想看清楚这个圆盘的模样,看到的都大吸一口凉气,这圆盘之上,刻的就是一个巨大的梅花一般的形状,不是雪梅花烙印是什么。
慕容玄等了片刻,可皇上却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一直垂着头缄默着,这时候,萧楚楚从座位上站起了身,走到众人面前,“既然皇上不想开口,那我们就帮他理一理思路,帮他推理一下好了。”
她对上慕容泱的视线,对其眯眼一笑,施施然来到场中,面对着大众,“最初我们接触雪梅花圣教,是在武林大会上,我在已经死透了的承越山庄的庄主身上,看到了雪梅花的烙印,但是当初我们并不知晓雪梅花圣教的存在。”
“而在后面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承越山庄庄主的尸体居然被人偷走,不翼而飞了,我们推测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鬼婆所为,但却苦于找不到证据,将此案搁置。”
“而在灵璋宫屠杀案追查凶手的时候,我们在一间诡异的灯笼店里,居然看到了承越庄主!不是尸体,而是活生生的人!我感到不可置信!因为我检查过承越庄主的尸体,当时确实是死了,他到底是怎么起死回生的呢?”
慕容泱听了她说的话,脸上却露出一丝诧异来,萧楚楚没注意他脸色的变化,继续说道,“我们使了一些计谋将他抓住,逼他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他就是雪梅花圣教的人,他们宗教里会使用一种药,叫做龟息散,可是使人假死,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身份,他收到宗族的信息说要逃出承越山庄,吃药假死后,和鬼婆里应外合逃了出来!”她将那个药方展开拿了起来,
“而我们在这所谓的梅花圆盘后面找到的这个药方,就是龟息散的药方!皇上!”她转身面向慕容泱,
“您要怎么解释?”这一下子,观众的情绪就被萧楚楚给带动起来了,一齐专注的盯向慕容泱,一下子慕容泱身上压迫力就上来了,他脸色有些难看。
与萧楚楚对峙许久,他终于开口了,“我当然有龟息散的药方,也只有我有龟息散的药方。”
“因为我就是雪梅花圣教的教主。”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堂堂皇帝居然暗中操纵控制江湖的教派,他有何用意?那么多凶案和雪梅花圣教挂钩,是否也跟这个表面道貌岸然的皇帝有关?他们看向互相的眼底都有着惊讶,还带着一些失望。
他们失望自己一直尊敬的皇上,似乎是个利用暗中势力,不择手段的满足自己的需求,表里不一的皇帝。
这时候,慕容泱又开口了,“但是我承认这一切,不是因为你们抓到我什么把柄,对于我来说,除非你把直接证据举到我面前,否则我照样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一个药方又能代表什么呢?只能说是一个巧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