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澜,这究竟怎么回事?”
“出去再和你们解释。”
士兵越来越多,想要全身而退简直难上加难,狂澜咬破自己的手背,以血为器,为他们开辟出了一条道路。但是狂澜也体力不支,脸色煞白地跌在地上,雷衍青立刻背起他,不敢多加停留地跑出军营。
凤期心中虽然担心狂澜,但是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故技重施,向凤隐丢了个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凤隐侧头,顿时愣住,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和自己拥有如此相似容颜的人,这世上除了自己的妹妹,再无他人。
凤隐抬脚正想走过来,凤期立刻摇头,指了指他身旁的几个护卫。然后凤期自己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凤隐立刻明白了她的打算,他对这几个侍卫说道:“朕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随后又状似无意地指了指走过来的凤期,说道:“你进来服侍朕吧,朕最近睡得不太安稳。”
“是。”凤期粗着嗓子应道,随后跟着凤隐进了帐篷。
身后的三个侍卫虽感觉奇怪,但也不敢质问,只好退下。不过他们是林罗玉的人,即使是退下,也并没有走太远,时时刻刻监视着凤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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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凤期摘下头上的帽子,青丝落下,对凤隐笑着喊道:“皇兄,好久不见了。”
凤隐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凤期,他伸手,在凤期脸上掐了掐。凤期抗议道:“哪有一见面就掐我脸的。”
凤隐突然就笑了,说道:“只是不相信你会出现在这里而已,我曾经无数次后悔将你放出宫,无数次以为你已经死了。”
凤期看着凤隐,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要与他说,但是现在时间紧迫,狂澜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所以凤期只能将自己想对凤隐说的话藏回心里,正了正神色,对凤隐说道:“皇兄,我是自愿去西梁国的,你现在不能和西梁国开战。”
“自愿?”
“嗯,西梁国与我们凤羽国之间瞧瞧进行着奴隶贸易,我此次去往西梁国就是想与西梁王谈和,化解两国的矛盾。”凤期目光坚定,将自己前往西梁国的目的告诉了凤隐。
凤隐皱眉,不赞同地道:“国与国的事情不是儿戏,凭你一个人谈和是绝不可能的。”
凤期摇了摇头,笑得温柔,她说:“皇兄不用再担心小期了,小期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凤隐愣住,看来出宫的这半年里,自己的妹妹经历了不少事情啊。凤期握住凤隐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皇兄,我们不能认输,我在努力地改变我们的国家,你也要努力与摄政王抗争到最后。”
“摄政王从皇兄你手中夺走的东西,小期会一点一点帮皇兄讨回来。”
凤期话音刚落,外面再次喧闹了起来,看来刚才狂澜引起的轩然大波已经渐渐平息下来了,凤期也知道这一次与凤隐见面的时间要结束了。凤期松开凤隐的手,然后在凤隐的面前跪了下来,叩首道:“皇兄,就算凤氏这剩下你我二人,这凤羽国我们也要守住了。”
这样坚忍的凤期是凤隐从未预料到的,儿时那个跟在他身后怯懦地唤着皇兄的妹妹,如今已经变了。为了他们凤家的天下,他机关算尽,布下棋局,终究还是把自己唯一的妹妹卷了进来,或许当时就不应该放她出宫吧……
凤隐闭了闭眼睛,然后扶起凤期,说道:“好,这凤羽国就由我们来守,皇兄答应你,绝不会向摄政王认输。”
有了凤隐这句话,凤期恍若有了新的动力,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他心生一计,拉着凤期走到屏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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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侍卫都已经归位,不过林罗玉还未归来,凤隐一身白色狐裘披风,掀开营帐的布帘走了出来。侍卫道:“皇上这是要去何处?”
“去给朕签一匹马来,朕要一个人去后山散心。”
侍卫听着凤隐的声音有些奇怪,疑惑地抬头打量了一下,确实是凤隐没错,也没有易容过的痕迹,腰间的龙纹玉佩也佩戴着。但是,侍卫想起林罗玉吩咐不许皇上擅自离开营地的命令,有些为难地说道:“皇上,刺客还未抓到,您一人出去太过危险,宫城世子和林将军又还未回来。”
“朕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来过问,林将军若是回来了,便和她说朕在后山。”凤隐一挥袖,怒道,“难不成朕堂堂一个天子,还要听你的不成,那这龙位,朕让你来坐?”
窥觊皇位,那可是死罪,侍卫被凤隐的一番话吓得魂都快没了,哪里还敢拦着,立刻说道:“皇上息怒,属下这就去牵马过来,请皇上在此等候片刻。”
“凤隐”在众目睽睽之下骑马出了凤羽的营地,直到确定后面没有人跟着,才敢下马,然后将鞋子里垫着的棉花拿出来,蹭了蹭画的英气的眉毛。
“皇兄果然聪明。”凤期笑着自言自语道。
刚才凤隐为了让她平安出来,所以想出了这样的计策。凤隐翻身上马,正想循着狂澜的方向前进,突然,前面一个骑着马,穿着银色战服,左侧的腰间别着两把长短不一的刀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凤期扯住缰绳,身下的马儿原地踏了几步,然后停了下来,喃喃道:“玉衡……之弦……”
刚才自己太过于注意狂澜,雷衍青和阿或三人的气息,反而忽略了渐渐靠近自己的玉衡之弦,直到这个人出现了自己的面前,她才意识到。
宫城只不过是惯例一人巡视营地周围,却不想会在这里碰到一个穿着凤隐衣服的人,虽然容貌如此相似,但是宫城很快就认出此人不是凤隐,并且还是个女子。宫城左手反手拔出长剑,眼中透露着隐隐杀意,说道:“你是何人?”
凤期抿了抿唇,回道:“初次见面,玉衡,我是七弦之首,天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