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来还章公子的东西。”齐月语说道。
“噢,二位找到扳指了?拿来给我看看。”
章万方伸出手,手背在腿上拍了拍。
章大人指了指桌上的锦盒,说道:“这儿,蓝公子和蓝姑娘已经交给我了。”
他看向章万方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老脸挂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齐月语道:“二位见笑了,犬子被我惯坏了,冲撞了二位,还请见谅。”
“既然知道惯坏了,就好好管管。”齐夜翎冷冰冰开口。
空气一下子陷入短暂的死寂。
被外人如此教训,章大人羞愧得无地自容,而齐月语更是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补救。
齐夜翎,你会不会做人啊!就算知道,你干嘛说出来啊。
她错了。她错在小时候一门心思教齐夜翎治国安邦的大道理,教他习武写字,可就是忘了教他怎么说场面话。
齐月语拼命给齐夜翎使眼色,但是他都似乎看不到一样,仍然一板一眼地坐在那儿。
真是一块木头,脸色都不会看。
“呵。”
章万方冷笑一声,又摊回到椅子上,“我爹怎么教我,用得着你管吗?臭冰块。”
齐夜翎并没有因为章万方叫他“冰块”而生气,而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别人如何,他确实管不了,刚刚不过是气不过他对待齐月语那幅二不郎当的态度,便随便回敬了他几句。
他平时不是爱乘口舌之快的人,但是章万方如此态度对齐月语,他就是忍不住。
“蓝姑娘,好好管管你男人。”章万方开口道。
齐夜翎瞥了章万方一眼,心情微妙:这小子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
但是齐月语却是一张脸涨得通红,这个臭章万方,不觉得自己话有问题吗?又叫她姑娘,又说她男人,哪个姑娘有男人的?
“住口!”章大人见儿子越来越出言不逊,赶紧阻止道。
但是章大人并不能唬住章万方,他“嘁”了一声,再头转到一旁,显出他的不屑。
“这个也不用章公子关心。”齐月语回道。
而后她起身,也不再装模作样笑了,冷着脸道:“我们来就送个东西,这就走。”
“等等。”
章万方看着齐月语的背影,制止道,似乎不甘心让她就这么走了。
“章公子还有何贵干?”齐月语回过头,没有什么好脸色。
章万方回过神,踱步到案桌前,打开桌上的锦盒,看了里面的东西,眼含讽刺,道:“就这些?”
“扳指已经被人收了,我会想办法……”齐月语开口道。
“想办法?”
章万方讽刺一笑,“不劳烦二位了,我还是自己找吧。本以为二位真会帮我找到扳指,没想到却送回来两个无用的东西。”
而后用一副反正你们也找不到的表情,双手抱在胸前挑衅地看着齐月语。
“我从不欠人东西,我说过会还你,就会还你。”齐月语咬咬牙,说道。
难怪圣人曾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今天她算是终于见识到了,章万方就是那个活脱脱的小人!
“那我等着。”章万方笑得浪荡。
齐月语和齐夜翎这才转过身,离开了。
待二人都离开后,章大人才敢对章万方道:“你这个逆子,那蓝姑娘可是木公子看上的人,你以后对人家客气些!”
“你说什么?”
章万方脸上一脸不可思议,道:“你说木兄也看上了那丫头?”
“什么叫也?”章大人道,“你小子给我小心点,别得罪了贵客!”
“知道了。”章万方起身道,“啰嗦。”
章大人看着章万方那一副不成话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回到木府,齐月语越想越气,这一世从小到大,谁曾给过她这样的气受过!
可是那章万方的扳指确实是因为他们的原因才会被赵号儿骗了去,才弄丢的。八壹中文網
是她理亏,可就是这个原因让她更气了!
“别担心,路图已经按照线索去找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齐夜翎也在齐月语旁边坐下,倒了一杯茶,又吹凉了,才递给齐月语。
齐月语端起杯子仰头便将茶一口喝光。
“我们也出去转转吧,一想到欠着那个人我真会气死。”齐月语道。
“嗯。”
齐夜翎应的弱弱的,他不明白为什么齐月语会如此生气。
但是他并不喜欢齐月语因为别的男子有过于大的情绪波动,哪怕是讨厌也不行。
她也说过,她讨厌齐寅,可是她还对他笑,对他温柔,与他吃饭,关心他的强势……
也因此找到扳指的事情他也心急了些,让路图多派些人手打听各方线索。
路图在入夜后才将调查而来的结果告知给他们。
“主上,公主,属下已经查过,当日并没有与线索相符合的人出入过当铺。”路图道。
“其他的呢,只要是女子就行。”齐月语问道。
“当日去当铺的女子,只有两人,其中一个便是公主,另一个也是去当东西的,是一个小镇的农妇。”路图道。
一个农妇,肯定是当不起那个东西的。所以,这就是没戏了?
“兴许是老板记岔了。”齐月语看向齐夜翎,失落道。
“明日加大范围,所有在那日后去过当铺的女子都查一查。”齐夜翎吩咐道。
“是。”
路图刚从窗外不动声色潜了出去,门外便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蓝姑娘?”
“木公子?”齐月语起身便打算去开门。
齐夜翎拧眉,眼神冰冷,这么晚了,木子泽来干什么?
看到眼神的女子,他手不受控制一般将人带进怀里。
站起身的齐月语被齐夜翎一拉,一个不设防整个人便倒进齐夜翎的怀里,而后只觉天地颠倒,她和齐夜翎都滚落在床上,还是她在下他在上的姿势。
“啊。”
突然的失重感让齐月语低叫一声,死死拽着齐夜翎的双臂。
那声音真是引人无限遐想。
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晧眉星眸,深深的双眼皮下一双眸子定定得看着她,深潭一般像有无限波澜,又像是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