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感觉到齐夜翎正直直地站立着,一点儿也没有要鞠躬的样子。
身旁的太监有些惊慌失措地再次喊了一遍,但是齐夜翎仍然一动不动。
“驸马爷,时辰到了,该行礼了。”
夜枫看着眼前笔直站立的男子,没有丝毫喜庆的模样,相反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冽感足够冻伤好几人。
“齐夜翎,你究竟在做什么?”
夜枫不小的声音立即引来周围文武百官的齐齐注视,看到一对新人僵住地站立在那里,都露出疑惑的神情,甚至还有人正小声的议论。
而这些都传到了夜青的耳中。
此时的她正紧紧地握紧拳头,身体不住地颤抖。
她对于今天的画面想过很多,甚至也担心过齐夜翎不会跟她登上雄鸾宝殿,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是让她当众下不来台。
“说够了没有!”
夜青一气之下直接将喜帕揪了下来。
“公主,吉时未过不能揭喜帕,否则……”
喜娘本想劝她,可是夜青狠狠地一个眼神瞪了过来,立马让她闭上聒噪的嘴巴。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是故意的!”
夜青早该想到,那个女人回来了,他怎么会这么爽快地继续接受大婚,明明他根本就不爱自己,甚至是恨她,唯一的一个解释是他是故意布好这个局引她入瓮。
齐夜翎嘴角扬起了一个冷冷的笑容,转过身来。
“对,你说得对,我就是来报复你的。”
突然一声声刺耳的声音传到了夜青的耳中,与之相伴的还有各种的尖叫吵闹声。
“皇上!”
夜青立马回头,看到了一副血淋淋的画面。
“父皇!父皇!”
只见小桂子直接一把匕首刺进了夜枫的心脏,甚至凶神恶煞地不断加大力道。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正当众人还在为夜青突然地掀开喜帕而感到无比的震惊时,小桂子走到了夜枫的前面,只一刀就刺向了他的心脏…..
夜枫瞪大着眼睛惊恐地看着小桂子,自己赖以信任的心腹,如今却背地里对着自己捅刀子。
“你、你……”
小桂子恶狠狠地将刀拔了出来,鲜血像血柱一样喷涌而出。
“父皇!”
夜青冲了过去扶住如太阳一样跌落的夜枫,此时的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势气凌人的北狼王了。
可是无论夜青怎么地去按住出血口,那血都像是止不住那般,渐渐地夜青身上的喜服颜色越来越深了……
“桂公公,你怎么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父皇待你如心腹一般,对你也是信任有加,可是你居然……”
“信任?心腹?”
桂公公此时已经不再是以前这般的唯唯诺诺,甚至是谄媚的模样了,反倒像是变了个人,无比地狠心憎恶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
“公主,你说我大逆不道,究竟谁才是大逆不道,十五年前的叛乱难道不是你们先篡夺皇位开始的吗?是你们先背信弃义、罔顾纲常伦理的!”
桂公公此时整双眼睛都变得通红了,“整整王城一半的人口,说屠戮立马就全部不放过,连老弱妇孺也要赶尽杀绝!究竟是谁大逆不道!逆天而为!”
仍然保留着一丝理智的夜枫,听到桂公公的这些话,总算是明白了,他输了!
他彻底地输了!
这场争斗从十五年前开始就是输得一败涂地!
他当年为了从夜楠手上夺取政权,他不知部署了多少的人马,甚至不惜将全城一半的人口全部屠戮,只为了杀鸡儆猴…….
“所以,你……当年根……本就没杀……了夜楠,是你…放了他……的,现在他、他……”
“是的,皇弟,我回来了。”
夜枫听着这寒冷刺骨的声音,艰难地看向殿门口。
是他,是他回来了!
众大臣也齐齐地看了过去,惊恐甚至是胆怯让不少人直接吓得跌坐在地上。
“北狼王……北…回来了……”
今日的夜楠踏着坚实的步伐,一步步地超前走来。
雄鸾宝殿从门口到皇位有一百一十步,这仿佛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他一直记忆犹新。
只一个冷冽的眼神环视四周,众大臣全都跪倒在地。
这就是王者的气息。
“皇弟,我记得当年我就说过,你杀不死我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走到夜枫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情感,只有无尽的恨意。
但是夜枫却没有丝毫地害怕,反倒随着鲜血在不断潺潺地流去,整个人都平静了。
“我想根本就不需要我去叫人,门口的那些士兵估计都被你解决了吧!”
夜楠看见他如此丧气的模样,心中很是得意。
“是的,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非常的久,现在终于可以看到你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倒在这血泊里了,我这十几年来的忍辱负重乃至是拖着这一残躯肢体也算是值得了。”
“皇兄,这一次我愿赌服输,没错,果然只有你才能够让这些人如此忠心于你,无论我怎么做都赢不了你。”
一听到这句话,夜楠的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陈醋那般。
毕竟当年先皇之所以没有将王位传给这一个夜枫,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气势,以及他的狠劲实在是会危及整一个北狼部落。
所以当时王位传给自己,为此他郁郁不欢了数十年,最终才落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皇弟,我说过了,若是你安分守己,那么我一定能保证你此生荣华富贵,但是你实在是野心太大了,对此,今日是你最好的结局了。”
夜枫笑了出来,但是身上的鲜血,随着他情绪激动而不断的流了下去。
“父皇,父皇别说了,我带你闯出宫去,我带你走…”
夜青想要扶起他,可是夜枫却是紧紧的拽住,“不用了青儿,我的命数已到,这是我今日劫数是渡不过去的。”
“父皇,不会的,父皇……”
“皇兄,我请求你一件事情,我的女儿她什么事都不知道,15年前她还是襁褓中的孩子,甚至她的心地善良,我求你放她走,留下我的一条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