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辉翻身趴下身子,冲苏晓珍勾了勾手指:“没饭吃就不吃,哥带你去吃好吃的,桃酥吃不吃?”
“桃酥?”苏晓珍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那个可贵了,你哪儿有钱?”
苏晓辉得意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钱,伸长胳膊举到苏晓珍眼前晃了晃。
苏晓珍瞪圆了眼睛,竟然是一张十块钱!
“哥,你从哪儿弄这么多钱?”苏晓珍觉得自己真可能吃上桃酥了,口水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苏晓辉挑了挑眉稍:“姐给的,姐说了,只要咱们听话,以后她还给咱们发零花钱呢。”
“啥是零花钱?”
“笨,就跟爸妈那工资一样,月月都给的钱。”
“那,那咱们以后不就可以去代销点想买啥买啥了?”
“笨,代销点离家那么近,爸妈知道咱们就露馅了。哥带你去别村的代销点,咱们多买点儿藏起来,慢慢吃。”
......
苏晓果溜回凤山村寻求庇护,有王周氏在,死要面子的老苏同志是绝对不会亲自过来抓人的。
至于王周氏,苏晓果委屈巴巴的表示自己不愿意嫁人后,王周氏摸着她的脑袋说:“不想嫁咱就不嫁,慢慢找,总能遇到合适的。”
“还是外婆最疼我,”苏晓果心满意足,把脑袋枕在王周氏肩膀上,眯着眼睛如同被顺了毛的猫。
高兴了没几天,苏晓果又发起愁来,进山这事儿不好办啊!
既然是寻宝,肯定不可能在随处可见的地方,指不定就在什么密林深处山脊悬崖之类的。凤林山虽不是什么名山大川,但也有十几座山头,几十平方公里,她要是一个人钻进去,只怕有去无回。
更何况,山上据说还有狼,以前还闯进村里过,三年自然灾害后虽没再出现,可前两天还有个大爷拿了张狼皮来代购点卖,可见传言非虚。
苏晓果惜命的很,一点儿也不想干这么危险的事,可寻宝任务完不成,她就得魂归原处当阿飘。
是冒险一试,还是静坐等死,苏晓果纠结的快把头发薅光了。
“江连长,你,你咋来了?”王文义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的声音,把苏晓果从纠结中惊醒。
苏晓果抬眼一看,江宁已经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这还是提亲风波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虽说只过几天,苏晓果却觉得眼前的江宁有些陌生。
泛青的胡茬,略黑的眼圈,衬的那张白净面孔很是憔悴,也让苏晓果忍不住心里打鼓。
把好好一个有为青年害成这样的,应该不是她吧?
江宁瞟了眼苏晓果的黑眼圈,心里稍稍平衡了些,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纠结难受就好,还算这丫头有点良心。
“晓果,你能听我说几句话吗?”江宁痛定思痛,决定改变策略,走攻心路线。
苏晓果到底有些心虚,便乖乖点头,“你说。”
江宁抿了抿唇,有些艰难的开口:“我想来给你道个歉,请你原谅我之前的冒失,给你带来了不必要的困扰。之所以会传出那些流言,都是因为高红霞,她是我的前妻,就是那天我们在馄饨店碰到的那个人。”
苏晓果想了想,皱起眉头,“她好像不愿意离婚,我是被迁怒的?”
“是,她不愿意离婚,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她一手促成的。”江宁心里苦笑,他看中的人果然够聪明,一语中的。
苏晓果用眼神示意江宁继续说下去,平白无故被人泼了一身脏水,这个亏她吃不下。
江宁理了理头绪,继续说:“高中毕业后,我被推荐参军,已经过了体检,最后关头却被退了回来,这让我很受打击。回到了小夏庄后,经村里推荐,我考进供销社工作,工作了一年多,听说有工农兵大学生政策,我一心想上大学,就把工作让给了我哥,积极表现,得到了被推荐上大学的机会。”
说到这儿,江宁感慨万千,“没想到,紧要关头却被一个干部子弟顶替了名额,我很不服气,却也没有办法。家里本来要给我定亲的那家,知道我没上成大学,就退了亲,转头嫁给城里的一个工人,还说我是个倒霉没出息的,不怕你笑话,我当时被呕的都得了胃病。”
“那后来呢?”苏晓果听的寡然无味,比倒霉什么的,真没几个能比的过她。
江宁看了苏晓果一眼,心里有些没底,他都这么可怜了,这丫头怎么这样,还有没有点儿同情心了?
但骑虎难下,江宁只得继续诉说自己的悲催人生,“当时,我跟很多朋友都断了联系,只有高红霞一直给我写信安慰我鼓励我。她跟我是同学,又是同乡,和我一起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算的上是我很信任的人,我几乎把她当成了知己好友。没想到,她居然会想要嫁给我,我对她从来没有过男女之情,就婉言拒绝了她。”
啰嗦半天终于讲到关键点儿了,苏晓果拿起搪瓷缸喝了口水,提起了精神。
江宁舔了舔发干的唇,见苏晓果一点儿给他倒水的意思也没有,只得继续说:“后来,她一再纠缠,我无奈之下,就申请去支援大西北建设,打算离她越远越好。没想到,出发前,我妈背着我开了证明信,给我和高红霞领了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