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你肯定忍着不敢出声。”江宁凑了过来,小声说:“媳妇,我可喜欢听你喊了,你一喊我就忍不住--”
“不许说了,”苏晓果羞恼的捂住江宁的嘴,这家伙,三句话又没正形了。
家里又没外人,江宁才不怕呢,扯开苏晓果的手还要说,苏晓果气的又去捂他。
两人正闹这着,院门突然被撞开,胡富军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哥,哥,不好了,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江宁和苏晓果对视一眼,急忙走了出去。
胡富军看到苏晓果回来了,脸上不由露出懊悔之色,哥说了这些事最好不要让嫂子知道,免得吓着她的。
但这会儿,怕是想瞒也瞒不住了,胡富军只得赶紧告诉江宁,他们村的人在东石桥和良庄的人打起来了!
一听是两个村子械斗,江宁脸色顿时变了,立刻对胡富军说:“走,咱们这就过去。”
“我,我也去!”苏晓果听出事态危急,希望过去帮忙。
江宁却一拉拦着她:“果儿,你听话,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说着,便带着胡富军急匆匆的出了门。
苏晓果知道江宁不让她去一定有不让去的道理,可她怎么也坐不住,从模糊的记忆中,她大概知道两个村若是打起来,头破血流都是轻的,保不齐还会出人命。
想了又想,苏晓果还是忍不住悄悄跟了过去。
赶过去的路上,江宁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东石桥是小夏庄和良庄交界处河上的石桥,是小夏庄东边通往公路上的唯一途径,比起从北面绕行,从东石桥过要省起码五六里路。
但是小夏庄的人除非有急事,一般不愿意从这儿走,因为良庄和小夏庄关系不好,大家宁可绕行也不愿意从这儿走。
良庄和小夏庄只有一河之隔,但却属于不同的大队。两个村子常年因为浇水的事儿闹矛盾,因为一到旱季,小夏庄东河附近的地只能从河里里抽水浇灌,良庄也是一样。
河只有一条,浇水的却有两个村,矛盾自然就避免不了,历史上两村多次大打出手,甚至险些闹出过人命,一度杜绝通婚!
虽然经过多次调解,两村关系有所缓和,也逐渐恢复了通婚,但彼此之间还是不很融洽,三五不时还会发生小纠纷。
但这次的起因说来却十分可笑,不是别的,竟然是为了一个鸡蛋。
今儿一早,小夏庄张家媳妇因为发现自家鸡最近老往河边跑,就追过去看了看。结果发现鸡在河边做了窝,忙走过去,发现鸡下了个蛋,就捡了起来。
哪知良庄一个放羊的看见了,非说那个鸡蛋是他放在那的,让张家媳妇还他。
张家媳妇摸着鸡蛋还是热的,肯定是自家鸡下的,当然不肯还,还觉得这些天保不齐自家鸡下的蛋都被这个放羊的捡走了,于是就找他要。
放羊的不肯承认,坚持说那个鸡蛋是自己从家拿来的,骂张家媳妇偷他鸡蛋。
张家媳妇气不过跟放羊的骂了起来,两人推推搡搡起来,张家媳妇虽然是个女人,但膀壮腰圆很有把子力气,放羊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后生,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放羊的后生见骂不过也打不过,气急了眼,挥起羊鞭就甩了张家媳妇一下,哪知正好甩到张家媳妇的脸上。
张家媳妇一摸脸上有血,以为破相了,就把放羊的后生摁在地上揍了一顿,哭着跑回了家。
张家男人见媳妇被人打破了相,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叫上兄弟亲戚邻居等人去找放羊的算账。
放羊的被打后也哭着跑回了家告状,家里人一看孩子被打了,也立刻喊人去找张家人算账。放羊的姓范,是良庄的大户,一大家子人多势众,呼啦啦就去了十几号人。
一行人刚走到桥头,碰上了张家人,这边骂你家女人太泼辣把我家儿子打伤了,那边骂你家孩子没管好把我媳妇打破相了,一言不合,直接动了手。
刘旺和胡富军本来是过去劝架的,没想到良庄的人太横,不管不顾连他也打了,这下事态就严重了,刘家可是小夏庄人数最多的姓。
眼见事态不断扩大,两村上百十号人聚在一块,还都拿着铁锹锄头什么的,胡富军吓坏了,赶紧跑去找江宁救场。
江宁一听有百十号人,还都拿着“武器”,有人还受了伤,不由立刻吩咐胡富军:“我一个人过去,你赶紧去给公社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带人过来。”八壹中文網
胡富军愣了下:“哥,这事儿让公社知道了不好吧?”
他哥可是代表人物,让人知道自己大队的人跟别的大队打群架,会不会让领导误会哥的管理能力不行啊?
江宁怒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那些,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人拦下,快去,让他们多派人过来,最好带上枪。”
胡富军倒吸了口凉气,事情真到了那么严重的地步了!
江宁赶过去时,刘大汉正叉着腰叫嚷着要血洗良庄,打红眼的小夏庄人竟纷纷响应,挥舞着各种武器,准备向良庄再次发起冲锋。
而良庄也不敢示弱,声称要召集全村人,让小夏庄的人有来无回。
有个嫁到良庄的姑娘试图拉架,却被自家男人一脚踹进了河里,虽然被人立刻救起,但这事儿却像是一桶油浇到了火星上,顿时把两村人仇恨的心烧了起来。
江宁飞速冲了过去,高喊着:“都住手,我是江宁,听我说--”
可无奈愤怒的村民已经失去了控制,他们像两道洪流一般,咆哮着撞在了一起!
苏晓果躲在河边的大树后面,只看到黑压压的人头冲在了一起,铁锹,洋镐,锄头,镰刀林立着,就像是海潮一般,一浪接着一浪,汹涌而来,中间夹杂惨叫声,从桥上掉下来的惊呼声......吓的苏晓果险些把唇咬破。
难怪江宁不肯让她过来,她没想到会是这种场面,太骇人了,可是江宁呢,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