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果刚勉强把裤子穿上,听到江宁问,刚要回答,身下又突然涌出一股热流。
“果儿,果儿?”江宁的声音有些慌乱,媳妇这神情太不对劲了啊。
苏晓果欲哭无泪:“江宁,我,我好像尿裤子了。”
随着苏晓果的话音落下,棉裤上印出一大片湿渍,甚至还滴落在了地上。
苏晓果脸涨的通红,她活了两辈子,还没这么丢人过。
江宁脸却有些发白,他结结巴巴的说:“果儿,你,你不是尿裤子,好像是,羊水破了。”
苏晓果呆滞了摸了摸肚子,她,要生了?
江宁慌乱无措的看着苏晓果,比预产期早了快二十天,他还来不及准备呢,孩子就要生了,怎么办?
知道自己是要生了,苏晓果反倒没那么慌了,她摸了摸肚子安慰江宁:“你别慌,我肚子还不怎么疼,应该,应该还要等一会儿才会生,你,你先去把三婶喊来吧。”
江宁如同接到了圣旨,小心翼翼的把苏晓果扶到床上,拔腿跑了出去。
苏晓果认真回想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把湿裤子脱了,换上干净的裤子,然后整理床铺,拿出提前准备好生产用的包袱。
然后苏晓果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了起来,生孩子是每个女人的都要过的一关,没什么可怕的。
苏晓果暗暗给自己鼓劲,可牙齿却忍不住打颤,她闭上眼睛让意识进入空间,空间没有提示,没有任务,万幸!
希望生孩子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疼,不然万一她没忍住躲进空间,那就乱套了。
苏晓果默默祈祷时,江宁正在往三婶家跑。
越是心急越想跑快的时候,反倒越是跑不快,江宁恨不得给自己的腿装上发条,可越急越乱,一个踉跄,江宁差点儿摔个嘴啃泥。
慌忙站稳身子,一阵寒风吹过,雪花扑进了脖子里,激的江宁打了个寒颤,倒是冷静了许多。
江宁深吸口气,平稳快速的朝三婶家跑去。
三婶得知苏晓果这么早就发动了,也吃了一惊,忙带上东西跟江宁朝他家走去。
风越来越大了,夹杂着密密麻麻的雪花从天上呼啸而下,地上已经铺了一层浅浅的白,滑的三婶想走也走不快。
江宁急的不行,干脆一把拽着三婶:“三婶,快点,果儿一个人在家呢。”
“你别拽我,赶紧去喊你妈来,一会儿好给我帮把手。”三婶忙甩开江宁,她一把年纪了,哪儿受得了这么快,胳膊都要被拽断了。
江宁愣了愣,这意思是,要在家里生?
“不行,不行,我得带果儿进城,她这胎不稳,万一,万一......”江宁不敢往下说,那个万一是他绝对不能承受的万一。
三婶没好气的说:“你看看今儿这天,雪都下大了,你怎么进城去?再说这一路颠簸,你媳妇羊水都破了,怎么受得住?没办法了,只能在家生了,再说你小子都是我接生的,你还怕我手艺不行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江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现在脑子已经乱成了浆糊。
三婶摆了摆手:“行了,你别想这想那了,赶紧去喊人,我看你家娃是个性子急的,快的话今晚上就能生下来。”
“要生一晚上啊?”江宁震惊了,他以为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生下来呢。
三婶无语的看着江宁,她算是发现了,甭管是多聪明的男人,媳妇第一次生娃的时候都是个瓜蛋,“你赶紧去喊人吧,把刘旺他媳妇也喊来,多个人多个帮手。”
三婶过来时,苏晓果的肚子开始有点儿疼了,一疼她就有点儿慌,可越慌就越疼,疼的她忍不住想哼哼。
可三婶却说:“晓果,还早着呢,你想吃啥,趁这会儿还能吃进去,赶紧吃点儿,省的一会儿饿着肚子没力气。”
苏晓果直摇头,她这会儿就跟来例假最疼的时候一样,肚子跟进了个钻头绞着疼,哪儿还能吃进去东西啊。
胡兰秀见苏晓果不吃,就把荷包蛋推给江宁:“你晚上还没吃,正好你吃了吧。”
“我这会儿哪儿还能吃得下啊?”江宁两眼直愣愣的盯着苏晓果,他这辈子还没这么无助过,看着媳妇疼成那样,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胡兰秀郁闷的嘟囔了句:“你们不吃我吃!”说着,呼噜噜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三婶招呼刘嫂子帮忙铺草席,江宁忙拦着:“草席太扎人,我媳妇受不住,不用换了,就在这上面生。”
胡兰秀忙拽江宁:“你疯了,这女人生孩子多污秽,回头把床单褥子都弄的不成样子,你这床还想不想睡人了?”
“什么污秽不污秽的,我媳妇给我生孩子,我不嫌弃谁敢嫌弃?”江宁推开胡兰秀,冲三婶说:“这是我家,我说了算。”
三婶看了眼脸色铁青的胡兰秀,把已经打开的草席默默放了回去。
一直到了后半夜,苏晓果的疼痛开始便的密集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哭都哭不出来,只能咬紧牙关蜷缩着身体等待阵痛的结束。
江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再急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苏晓果疼的咬嘴唇的时候飞快把毛巾塞她嘴里。有时候稍微慢一点儿,就会被苏晓果咬到手指,很疼,却让江宁心里能舒服点儿。
三婶和刘嫂子忙的满头是汗,两人一个教苏晓果呼气吐气,一个使劲揉按着肚子催生。已经折腾了快六个小时了,可孩子连头都看不到,迟迟没有生出来的意思,大家心里不免都有点儿慌。
苏晓果羊水早早就破了,不停的往外流,孩子却一直生不下来,时间越长,羊水越来越少,大人和孩子就越来越危险。
江宁咬着牙红着眼睛站了起来:“去医院,不能再等了!”
万禾方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老邢忙过来关切的问:“少爷,怎么了?”
万禾方愣愣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是在新租的房子里,而不是在墓穴中,再看看身旁,只有老邢,没有苏晓果,不由猛地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