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忙走了过去,只见杂草丛生里露出一角白色毛巾,若不是狗叫引起注意,几乎难以发现。
拿起毛巾一看,江宁的视线凝固了。
这是果儿的毛巾,是他托人从市里买的,毛巾的边上绣了一圈雏菊,是果儿最喜欢的样式。
轻轻闻了闻,有一股奇怪的药味儿,江宁的心不由彻底沉了下去。
果儿最讨厌汗臭味儿,每天都会用香皂洗毛巾,所以她的毛巾上总有股香皂香味儿,这股药味儿,肯定不会是她弄上去的,所以——
是真的出事了。
“姐夫,这是?”王文芳等人也凑了过来,王文芳仔细一看,瞪圆了眼睛:“是姐的,我见她用过这条毛巾!”
秦小五刷的白了脸:“姐,难道真的出事了?”
“啪”王文芳一巴掌打了过去:“胡说啥,你出事了姐也不会出事,这,这可能就是不小心掉这儿了。”
说着,王文芳便忍不住扬声大喊:“姐,姐,唔唔唔,姐夫,你——”
江宁一把捂住了王文芳的嘴,压低声音说:“小声点儿,说不定坏人还在附近,咱们别惊动了他,以免他狗急跳墙对果儿不利。”
王文芳一听这话,不由忙闭紧了嘴,掐住了秦小五的胳膊。
秦小五被掐的生疼,险些要叫出来,可看着王文芳惨白着脸捧着大肚子的样儿,秦小五只能打碎了牙齿和泪吞,忍了。
江宁咬了下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立刻让王文义给宋学武打电话请求支援;同时让秦小五去找王支书借人;其余人由王同辉照顾,留在家里不要随意走动,以免对方杀个回马枪措手不及。
而他,打算先行上山找人。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黑沉沉的夜空,星光稀缀,上山的路上静寂无声,唯有江宁的脚步声,一声接一声。
江宁一颗心如同被划了无数道口子浸在盐水中,翻滚着疼,他却只能加快脚步朝白水潭跑去,如果是老邢带走了果儿,那他肯定会去万禾方的坟前。
希望他没有猜错,希望一切都来得及,不信鬼神只相信自己的江宁,此刻却只能默默祈祷。
凤林山山道旁的沟里,苏晓果被安云狠狠一脚踹到在地,尖利的石子擦着她的脸皮划过,带起一片火辣辣的疼。
“想跑,再跑我就划花你的脸!”安云恶狠狠的举着匕首,威胁苏晓果,她低估了苏晓果的狡猾。
按照安云的计划,她会迷昏苏晓果,然后把她带到万禾方墓前,当着万禾方的面,杀了她。
可没想到,迷药分量不够,苏晓果没有彻底迷晕,还有意识。而她的力气又太小,根本没办法把苏晓果背上山,只能半扶半拖往山上拽,累了个半死才爬了三四里,还一不小心走错了路。
苏晓果趁她不备还想逃跑,幸亏她药劲没过,脚软无力,一不小心摔进了沟里。
安云忙跟着跳了下去,虽然她恨不得立刻就杀了苏晓果,但还不到时候,所以就恶狠狠的威胁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苏晓果有苦难言,她洗了澡正要回屋睡觉,结果打开门,迎面扑过来一团白雾。
苏晓果吓了一跳,本能抓着毛巾捂住了口鼻,可还是吸进去不少,紧接着脑袋就有些晕沉沉的,脚像是踩进了棉花堆,没了力气。
安云从暗处走了出来,苏晓果吓了一跳,立刻就想呼救,却被安云用湿帕子捂住了口鼻,顿时跟堵了嗓子眼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就这样,苏晓果跟喝醉了酒一样被安云拖着上了山。
苏晓果知道安云不会轻易放过她,她想躲进空间,可脑袋昏昏沉沉,注意力无法集中,只能想办法逃跑。
走到拐弯处的时候,苏晓果故意摔了一跤,趴在地上起不来,安云又拖又拽,又踢又打也拉不起她,不由气的大骂。
折腾了好一会儿,安云累的瘫在地上也不想动了,打算歇一会儿再走。
哪知四下看了看,安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走错了路,不由慌了,忙四处张望着寻找正确道路。
苏晓果趁安云不注意立刻爬起来逃跑,可手软腿软,安云追的又急,她一慌乱,一脚踩空摔进了沟里。
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苏晓果不由闭上了眼睛,她今天晚上怕是要完了。
可没想到安云竟然没有动手,而是拽起了苏晓果,重新朝白水潭走去。
苏晓果从心底打了个寒颤,安云不动手不是因为大发慈悲,而是觉得一刀结果她太便宜她了,她还要留着她到了地方,慢慢折磨。
一路走到了白水潭附近,安云把苏晓果往地上重重一推,沉声喝问:“万禾方的坟在哪儿?”
苏晓果诧异的看了安云一眼,她竟然不知道万禾方被葬到哪儿了。
安云被苏晓果这一眼看的火冒三丈,狠狠踹了苏晓果几脚,咬牙切齿的骂:“你那是什么眼神,看不起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看不起我......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当成精神病关起来,那些人天天给我扎针,逼我吃药,还拿电击我......我受的苦今晚都要在你身上找回来......”
“你是,咳咳咳,自作自受,咳咳咳。”苏晓果被踢的生疼,忍不住骂了回去,没想到竟然能发出声音了。
虽然声音细小沙哑的跟砂纸磨过一样,但终于能发出声音,苏晓果还是高兴坏了。
安云皱着眉头骂:“那帮王八羔子配的都是什么药,怎么这块药效就过了,不过也没关系。”说着,安云便撕下一块布条,准备捆住苏晓果。
苏晓果急了,她拼命转动着跟浆糊一样的大脑,想办法自救。
虽然她相信一定会有人来救她的,但在此之前,她得先留着命。
无意中看到桃树,苏晓果灵光一闪,努力抬起头看向安云:“万禾方留下了一封遗书,你不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吗?”
安云愣了下,冷哼一声,瞪着苏晓果:“你别想耍花样,今天晚上你死定了!”
“我不是耍花样,万禾方的遗书是他赌场开业当晚写的,里面有提到你。”苏晓果一边说,一边悄悄在身侧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什么武器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