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敬安就这样拿一个无辜的人要挟他,原来啊,在他的眼中,所有人都是他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孟夜言就算是怀着一腔孤勇,可是到了此时,也只能气得心口疼,话到嘴边,也同样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该说什么?指责,亦或是质问?
在孟敬安的眼中,他没有这个资格,否则的话,孟敬安也就不会是这样盛气凌人,掌控一切的姿态。
孟夜言怒而起身,他如今是个男子汉了,再也不用像原来那样仰着自己的目光,去与孟敬安说话。
孟敬安也是瞧出了孟夜言的脾气,“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
他冷睨了孟夜言一眼,孟夜言的心情如何,他不会在乎,他所想要的只是心法。
何况,就算孟夜言再怎么愤怒不平,他也不能怎么样。
孟夜言咬紧了牙,因为憋着怒意,更是能看到他紧绷的面部轮廓。
他瞪着孟敬安,没有丝毫的退却,但却也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眼,“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能为难嬷嬷!”
只要是与有软肋的人谈交易,就不会那么难。
孟夜言取出自己贴身收放的一张纸,虽然只有一张纸,可是这上面却是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孟敬安看到孟夜言拿出来时,眼中的阴冷稍稍散去些许,而随后他则是直接从孟夜言的手中将这张纸取了过来,倒是因为顾及着不能将纸扯着撕坏了,孟敬安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只是用眼神告诉孟夜言,这东西必须要给他。
孟夜言最终还是松了手,“这是你要的,记得你说的话!”
如果他能用这张假心法,从孟敬安这里换到嬷嬷的自由身,也值得了。
这样的话,他们以后终究是没有牵挂了。
看着孟夜言那可笑的情绪,孟敬安也就当做没看见,抖了抖手中的纸,看了一遍,确认了这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也没有迟疑的从孟夜言这里离开。
孟夜言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是红着眼转过身去,看着孟敬安离去的背影,他的眼神渐而变得坚毅。
他的脑海中晃过姐姐那封信上所说的内容,便是不断的告诉自己,快了,一切都终于要结束了。
孟敬安按照着这心法上所说的,让人安排下去,去铸造灵器。
转眼便是到了第二天,孟敬安最终得到的结果,也是按照铸灵器心法上所炼制成的灵器,成色更好。
他的手中已经握着灵器,不断的抚着,心中大快,空余的手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腿,更是不断笑着。
现在他已经有了心法,还愁容家还有另外的反抗之力么?
他没有办法将云镜除去,只能将容家逼迫到极致。
换而言之,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容家毁灭!
孟敬安见自己目的已经达成,手下更是不留情,他朝着管家递了个眼色,幽幽说道:“嬷嬷年龄大了,送她回去吧。”
管家的神情微微一动,但很快就随着低垂着的目光,而掩去了这些复杂的情绪。
他领命退下。
随着管家退下以后,孟敬安的目光渐而露出了几分痴迷,他专注着自己手中的灵器,最终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虽然烟儿那丫头给他们家丢人了,但是好在,最后的结果还不是太坏。
孟敬安将手中的灵器放去了一边,通过心法铸造出来的灵器并没有太大问题,而且拥有了与容家较量的基础,那么那个孽障,就和他的姐姐一样,没有继续留在孟家的必要了。
孟敬安稍稍收敛了一些自己那过于放纵的笑声,他的手不断的抚摸着自己的蓄起来的胡子,亦是不断点着头,眼神之中遍满了对自己未来宏图的狂热憧憬。
……
从孟敬安开始行动的那一刻,扶北离派去盯着孟家的暗卫,就已经有一名唤作“木逍”的暗卫,先将消息回传给了孟星谣,告诉孟星谣在孟家之中发生的。
可是还没有等他回禀消息多久,就有另外一个人携了另一个消息,匆匆禀告。
“孟姑娘!”前去跟着管家与嬷嬷的暗卫雾归现身,他双手抱拳,微微颔首,语声沉肃。
这样的感觉,便是让孟星谣心头一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那位嬷嬷……”雾归看了孟星谣一眼,沉默须臾,还是缓缓吐出两个字来:“死了。”
死了?
孟星谣在这瞬间仿佛觉得眼前的声音都跟着淡了,只能看见他们嘴唇张合,愣是听不到其余的话语。
脸色跟着有些苍白,可那记忆深处关于嬷嬷的一点一滴,却随着那有些静止停滞的空气,浮上心头……
孟星谣不知自己用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在她看着雾归的时候,神情却是异常冷静,“怎么死的?”
若不是看到了她微微泛红的眼圈,听着她带着一丝颤意的声音,雾归一定觉得,她并没有因此难过。
这一刻,雾归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翕动唇角,他早就恢复了一贯的没有任何情绪,“属下赶过去的时候,嬷嬷已经被孟家管家杀害。”
孟星谣在听到“孟家”这两个字的时候,沉寂的眸子里藏掠微起的波澜,更是在风云狂骤之下,凝成了一道杀意!
若是说没有孟敬安的授意,管家可不会这样做。
孟星谣深吸一口气,“嬷嬷在哪?”
“城外的小河畔。”雾归答道。
孟星谣得到了这么一句话后,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从清云楼中离开,往城外过去。
嬷嬷是个好人,可却无法善终,而且一切的源头,可以说是她与阿言。
雾归与木逍对视一眼,木逍跟上去,至于雾归,则是前往扶北离那边,打算去领罪。
他们本就是受命于主上,要帮助孟姑娘将孟家的事情解决,不过因为此次事情太过特殊,嬷嬷又是一个比较关键的人物,本来他能阻止管家,只是一旦阻止了管家,管家就会意识到他们早就被盯上了。如此一来,孟敬安就会有所防备,或许也会想到这本就是一场为他设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