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他艰难地呼吸着，他的手指勉强抓住洗手台，想要站起来，然而他的腹部被狠狠戳出一个血洞，鲜血从这口中如洪水一般流出。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再不赶紧止血的话，他是会死的！
“喂！在里面吗！小子！”
孙良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不到片刻后，孙良闯了进来，他看在倒在地面上眼神迷糊的狙击手，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中升起！
林峰掏出手机，冷静地拨打了急救电话。
孙良则是撕下自己的衣服，为那家伙紧急止血。
“没事的，”孙良的手都有点颤抖，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人血了，他之前最见不得的就是队友的死亡……孙良吞了一口唾沫，像是在安慰自己：“没事的小子，等会救护车就来了，对、等会。”
“咳。”
狙击手其实已经听不太清他们的话语，但是在意识消失之际，能够看到孙良的身影，他略微意外了一下，随后、像是轻轻地，笑了一声。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孙良就守在他的旁边，没有离开过。
林峰则是站在夜幕之中，他靠在墙壁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唔。”病床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狙击手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刚刚只是轻微地挪动了一下，都能感觉到腹部的痛苦。
“小子，醒了？”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孙良为他倒了一杯热茶，道：“先躺着，你受伤的很严重，差点就没命了——你现在还想休息吗？”
“啊，谢谢孙良哥。”
虽然意识有些不清楚，记忆也模糊不清，可狙击手还是准确地喊出了他的名字，他接过后、慢慢地拔掉自己的氧气罩，喝了一口。
他现在的动作幅度都不能太大，否则会牵动伤口。
林峰将烟抵在烟灰缸里，磨蹭了几下：“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喊我小叶。”
“是吗。”林峰借着月光走向叶的身旁，他坐了下来，轻声道：“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被谁打伤的？”
“我不记得了。”
叶很苦恼地皱起眉头，他轻微晃晃脑袋，气息很是虚弱：“但是我依稀记得那东西很可怕，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
孙良的呼吸加重了一些，他低着脑袋，声音变的极为颤抖：“你知道医生从你的身体里找出什么了吗？”
没等叶说话，孙良站起身，激动地说道：
“触手的粘液残留物！你是被什么巨大的章鱼袭击了吗？医生能不能看出来我不知道，但你这绝对是被一种东西一下子捅穿……才会留的痕迹。”
“你别告诉我这几天你吃了海鲜，我可没见你吃过啊。”
“好了。”林峰的手掌按在孙良的身上，他测过头，道：“叶，孙良也是因为太担心你了才会这样激动，不过、你说的不是人类如果是真的话，的确有些震撼人心。”
“你先好好休息吧，不用管这家伙。”
林峰笑了一声，他拉着孙良的手臂，朝外方走去，门被轻轻合上，只留下叶一个人独自躺在病床上，他喃喃道：“触手、吗？”
医院的走廊上。
“放开我。”
孙良恶狠狠地盯着林峰，就像是看待仇人一般。
闻言，林峰抬起一只手，他放开了孙良，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也没必要发在我身上，还是说、你想让我陪你打一架？”
“呵。”
孙良冷哼出声，他靠在医院的走廊上，稍微冷静了一会，片刻后、他的手指撩起自己的头发，说：“抱歉，刚刚看到那小子差点死了，我的心情还是有点不好。只不过关于这件事，你的看法呢？”
林峰站在他的面前，双手插在裤兜里。
说句实在话，他认为叶遇害这件事一定跟他们现在的处境有些关系，但是——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联系，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丢入尘埃之中，被遗忘了一般。
林峰扬起脑袋，说：“你还记得雪的噩梦么？”
“当然了，”孙良瞥了他一眼，随口一说：“雪那家伙这么引人注目，别人怎么可能不关心他，而且他不是黑帮老大么，一个把黑帮老大都吓到的梦境，我也是很好奇啊。”
“等等——”
孙良似乎是明白了林峰的意思，他抬起头，道：“你的意思是，那些怪物——像丧尸，巨大的鬼——也就是雪的噩梦，那些怪物？”
“对。”
林峰垂下双眸，尽可能保证自己的脑袋清醒：“从上次回来我就觉得很奇怪了，我们本来要去找vc的老板，但是我却突然想不起来我们为什么要去找vc的老板了。”
“再加上钟严的出现让我觉得很不对劲。”
“就好像是，中间有一段时间，我们忘记了一般。”林峰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手机，说一条就记录一条，他道：“从那天开始，雪就开始重复这一个无尽的噩梦。”
“喂、孙良、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明存在的话，那会不会也有……怪物的存在？”
林峰可不像是在开玩笑，正是因为孙良知道他不可能在开玩笑，所以才更加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他呼出一口气，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根本就在跟非人的东西作战？而且那种东西还能够抹杀别人的记忆，就像我们……同时遗忘了什么。”
“对，而且应该是记忆越深，消除就越难。我和你还有钟严，都不像是那种会惧怕鬼怪的存在，你还记得吗？陈华琳也做了跟雪一样的噩梦，这说明、他们两个很害怕这件事，所以才会记忆深刻。”
说到这里，他们两个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曾经是他们队伍里很有名的人。
但是他的死法很奇怪。
他是突然爆炸的，就像是人体自燃一样，没有在身上留下任何关于化学的药剂，却像炸弹一样，在他们执行任务、对战一个人的时候。
“想起来了吗？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