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黄道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到我这双眼睛了,我有一双通灵眼,”随后他的视线环视了一圈宅子,道:“这宅子满是黑气,正是因为厉鬼作祟。”
苏老爷也道:“是啊,俞大夫,我前日晚上,就见这鬼宅内有个女鬼飘来飘去的,实在太吓人了。”
“那厉鬼若是不除,这晚上定然要出来闹事,到时,你们可要像这宅子的前几任主人一样,惹来大祸。”黄道师的话,说的阴森森的。
花大娘更加害怕,将怀里的玉儿也抓得更紧了,忙道:“黄道师,你赶紧施法。”
黄道师看向俞晴晴,手一伸,要钱的意思很是明显。
俞晴晴轻轻一笑,当着他的面,将钱袋收入了怀里,道:“黄道师,几年前,我家也出过邪祟,那时,爹也请了一个道师,可是那道师都是晚上做法事,说这白日里鬼不出现,做了法事也没用。”
她随便胡说八道,想看黄道师如何应对。
黄道师:……
没想到倒是个懂行的。
他的确不懂什么抓鬼,降妖,就是个江湖术士,不过就是骗骗愚昧之人。
遇到这类带有怀疑,不大好骗的人,他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和装神弄鬼的东西,便道:“白日里,我做法事的时候,已经提前布阵了,夜里,那厉鬼一出现,就会落入阵中,灰飞烟灭。”
这黄道师说的头头是道。
俞晴晴点了点头,嘴上还是道:“可是黄道师,我如何才能知道,那厉鬼确实被你除掉了,昨日你做了法事之后,那厉鬼没有完全除掉,若是这鬼晚上还来找我怎么办!”
黄道师有些头疼了起来。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难缠的人。
准备继续吓唬一下他们,道:“这厉鬼实在太过凶险,一次法事不行,自然需要两次,这还是我道行强,要是换了别的道师,那就不止两次了。”
黄道师再一次捋了捋胡须,显得特别有自信。
俞晴晴也不当面拆穿他,道:“恩,黄道师确实厉害,不然这样,这法事晚上等厉鬼出现的时候再做如何?相信黄道师是不惧怕厉鬼的,对吧。”
黄道师:……
感觉自己似乎被面前这个胖女人给绕进去了。
他眉头一皱,语气微怒,“姑娘这是不信我?”
信个屁!
俞晴晴面上还是笑道:“哪里,黄道师,我是太过信任你,相信你不惧怕那厉鬼,所以晚上来做法事是一样的,有你保护我们,夜里哪怕遇到鬼,我们也不怕。”
这马屁拍的。
黄道师很是受用。
“这晚上做法事,因为阴气太重,对我不利,这就不是十两银子可以解决的问题了。”黄道师伸出了两个指头。
俞晴晴笑呵呵道:“明白,那就麻烦黄道师晚上再来一趟。”
面前这女胖子到底也是傻。
因为害怕,想要多花点冤枉钱。
还乐呵呵的。
他就成全她!
那二十两银子不就是晚一点进他的口袋。
待晚上的时候,他再弄点神乎其神的东西,吓唬一下他们,到时再多收个十两银子,岂不快哉。
如此一想,黄道师便依了俞晴晴的意思,道:“行,那我就晚上再来。”
毕竟,有些晚上要用的东西,得早点准备。
待黄道师走后,花大娘有些不懂了,“晴晴妹,这十两就能解决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花二十两,还有,咱们家哪来的钱。”
苏老爷掐指算了算,二十两,卖掉一些夫人的首饰,应该能凑够,虽然心疼,还是道:“花大娘、俞大夫,你们不必担心,钱我会想办法凑齐的。”
俞大夫是自己的恩人,为她花钱,苏老爷倒是毫不吝啬。
俞晴晴心上一暖,再一次被感动。
所以,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这话偶尔也没错。
确切来说,这苏老爷也不是坏人!
俞晴晴将怀里的钱袋拿出来,交到苏老爷的手上道:“谢谢苏老爷,二十两银子你不用准备了,还有这钱,你也收着。”
苏老爷不懂了。
“俞大夫,这钱可是要给黄道师晚上做法事的,为什么不需要呢?”
花大娘也很是诧异,“不需要钱,黄道师晚上还怎么做法事?”
俞晴晴神秘兮兮道:“等到晚上那黄道师做法事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了。”
虽然众人好奇,她也缄口不言。
若是把秘密说出来,打草惊蛇了就不好。
今晚,她不仅一分钱都不花。
还要让那江湖术士,把骗了苏老爷的十两银子,给她吐出来!
……
苏老爷因为忙着黛月阁的事情,在黄道师走后不久也离去了。
待苏老爷走后不多时,赵子祁驾着一辆牛车出现在灰色的大门外,他后头还跟着两辆驴车。
俞晴晴瞧见,忙迎了上去。
赵子祁有些激动的表情,道:“晴……”
剩下的一个“晴”字还没说出来。
俞晴晴直接无视了坐在牛车上的他,跟后头驾着驴车的钱厉和另一个叫宋庆的铁匠道:“感谢两位,快到晌午了,钱哥和宋哥留在镇上吃顿便饭吧。”
钱厉上有老,下有小,而且也要把牛车带回去,村里还有乡亲们等着用。
憨笑着推辞道:“媳妇还等着我回去呢。”
至于宋庆,是欣欣的爹,欣欣的手足口病让俞大夫治好了,他对她很是感激。
而他家里正好有驴车,在里正的安排下,同钱厉一起来帮俞大夫搬家。
他同俞大夫也不是很熟。
实在不好意思留下来吃饭。
便跟着钱厉道:“我同钱厉一样,媳妇和欣欣都在家等我,帮你们把东西放好,我就回村里了,这家里拉石磨,还需要驴。”
如此一来。
俞晴晴也不便留他们,道:“阿然哥哥,快来帮忙搬一下东西。”
一来二回的,她同阿然之间,就像是兄妹一样。
随口使唤阿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阿然也是乐意。
毕竟俞晴晴可是薛公子的救命恩人。
阿然道:“好叻,晴妹妹。”
两人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入了某人的耳朵中。
从牛车上下来,一直默默搬东西的赵子祁,眉头蹙的老高,心中再一次吃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