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员局促地站在家门口，等凌鹤川回来。
方闻淮招呼他进来坐会儿，自己又回到阳台上去盯梢了。
很快，穿着外卖员衣服的凌鹤川出现在方闻淮的视线里。
他走进了那栋楼，手里拎着那份他刚点的外卖。
在凌鹤川进去后的2分钟后，孟媚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去开门了。
望远镜看不真切门口的人是谁，但那衣服的颜色，和外卖员是一样的。
孟媚娇关门，回到沙发上开始吃外卖。
2分钟后，凌鹤川从对面那栋楼走出，手中空空如也，外卖不知去向。
这是第一个和孟媚娇接触的奇怪的人！
方闻淮心头一紧，难道凌鹤川就是牧少要找的人？
没想到啊，谜底就在谜面上，自己误打误撞租的房子，竟然就……与狼共舞了？
方闻淮瞥了眼客厅里坐立不安的外卖员，拉上阳台上的门，赶紧给尚星牧打电话。
刚汇报完情况，凌鹤川就回来了。
凌鹤川脱下外卖工作服还给外卖小哥，又千恩万谢地把人送到电梯口，关好门，看到方闻淮正看着他，很自来熟地问：“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还没有着落。”方闻淮摇摇头。
凌鹤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招呼方闻淮过来坐，“来，给你看我刚才拍的视频。听说现在做自媒体都很赚钱，我得试试。”
这下，方闻淮确定了，牧少要找的人就是凌鹤川！
多厉害啊！
不着痕迹地消除他心中的疑虑。
不管他发没发现问题，反正凌鹤川已经给自己找补上了。
方闻淮凑过去看了看凌鹤川拍的视频，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视频里，没有拍到孟媚娇的脸，全程接触除了传递一份外卖，什么也没有了。
“你准备发哪个平台？”方闻淮问，“我去给你点赞。”
“我得剪辑一下。”凌鹤川说。
同时，尚星牧已经和叶知予说了方闻淮的发现。
叶知予想了想：“让方闻淮问问那份外卖具体是什么？”
然后，和凌鹤川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球的方闻淮接到了尚星牧的最新指示：问问那份外卖具体是什么？
行吧，恰好他还没有吃晚饭，问一下也不突兀。
方闻淮：“对了，你刚才点的外卖都送人了，你饿不饿？”
凌鹤川摇摇头。
“我饿了。”方闻淮说，“你刚才点的哪家？推荐一下，我也尝尝。”
说着，方闻淮点开了外卖app。
凌鹤川没说自己具体点了哪家，倒是把周围好吃的外卖都推荐了一番。
既然如此，方闻淮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了，顺水推舟就点了凌鹤川推荐的其中一家，点了双份，一份他的，一份给凌鹤川。
“给你也点了一份，感谢你给我推荐。”方闻淮说。
凌鹤川：“谢谢。”
两人边看球边等外卖。
期间，凌鹤川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他都没有接。
“不用接吗？万一有重要的事呢。”方闻淮善意地提醒。
凌鹤川不以为意，“前女友，总是纠缠我。”
单身狗方闻淮遭受到一万点暴击，只能讪笑：“呵呵。”
打电话的人很有韧劲，不依不饶的。
手机一直响，影响了凌鹤川看球的情绪。
“你有完没完？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干什么不用你惯！”
不等对方说话，凌鹤川就挂了电话，关机了。
“不好意思啊，情绪有些失控了。”凌鹤川向方闻淮道歉。
“没……没关系。”
凌鹤川大概是怒气还在心头，需要倾诉，倒是有了说故事的兴致，“她爸妈看不上我在酒吧做dj，逼她和我分手。分手后，她又总来找我，说要给我介绍工作。怎么？京大的毕业生就不能做dj？做dj就没有前途了？”
京大毕业生？
方闻淮受到了惊吓。
“你京大毕业的？”
凌鹤川：“对啊，本硕博连读。”
所以，一个京大本硕博连读的毕业生毕业以后去酒吧做dj了？
暴殄天物啊！
虽然职业没有贵贱之分，但……这位少年，你这么做，你爸妈有没有被你气死？
“你爸妈支持你的选择吗？”
凌鹤川想了一下，用词很精准：“不反对。”
他爸说：爱干嘛干嘛去。
他妈说：管不了你，随你。
嗯，不反对。
不反对，那就是不支持咯？
方闻淮想了想，劝道：“长期日夜颠倒，影响身体健康。”
“嗯，我已经提了辞职了，准备换份工作了。”
什么工作？
方闻淮不敢问，怕一个在京大本硕博连读的毕业生怼他一脸“京大毕业的送外卖怎么了”。
“你觉得送外卖怎么样？”
躲，不，过！
方闻淮反问：“你觉得呢？”
凌鹤川说：“我不喜欢晒太阳。”
对，就刚才出门那一会儿，凌鹤川还打了把伞的。方闻淮想起来了。
这人啊，就经不住细品，越品，越有问题。
一直跟在牧少身边，方闻淮对于玄学这块也是见多识广了。
现在，他充分怀疑凌鹤川不是人。
外卖到了，趁着起来拿外卖的功夫，方闻淮将一份外卖递给凌鹤川，自己拎着另一份就进了房间。
凌鹤川惊讶：这……拎回房间吃不臭吗？
既然方闻淮不想污染家里的公共区域，那他在客厅吃应该也不合适吧？
但，凌鹤川实在做不出在房间里吃螺蛳粉这种事。
于是，凌鹤川打开门，捧着螺蛳粉蹲在门口吃了起来。
方闻淮回了房间，想给牧少打电话，又怕惊动了凌鹤川，决定发信息。
方闻淮：牧少，我怀疑凌鹤川不是人。
牧少：那是鬼？
方闻淮：对，还不是本地鬼。
不是本地鬼？
尚星牧惊呆了，出息了啊，从口音判断的，还是从眼珠子判断的？
牧少：说。
方闻淮：那应该是一只吸血鬼，他怕太阳，红头发，皮肤很白。
尚星牧把这段对话截图发给了叶知予。
正在喝水的叶知予看了内容，一口水喷了出来。
他咋不猜测对方是只僵尸呢？是因为没有穿清朝的官服吗？
叶知予：天真，很天真！
方闻淮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尚星牧的回复，知道牧少暂时不会回复他了，于是，解开了外卖袋子。
然后——
“呕——”
好臭啊！
谁在他的外卖里放了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