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
血羽楼楼主嗓音沙哑,紧紧盯着风千璃。
贴在他手臂上的纸,化为丝丝缕缕的线,一点点没入体内。
他不懂武功,却懂些医术,身体的细微变化,他都有所感应。
那些丝线密密麻麻地钻进身体里,让他有些发痒。
可在一瞬之后,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朱先生死死盯着风千璃的动作,寒宵也目不转睛地看向这边。
他饶有兴趣问:“这又是什么,好像比你给我的纸有趣。”
风千璃冷淡道:“告诉你,你也用不了。”
丝线是连在她掌心的,由她来操控,寒宵并未习过傀儡术,怎么可能会用。
不过他依旧兴致勃勃的,凑过来观察着血羽楼楼主,毫无尊重前楼主的想法。
风千璃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叠起腿,手指微动,眼眸里是冷淡到极致的神情。
她慢条斯理地开口:“说说,你们血羽楼的情报,都在哪里?”
“我不……!”
话梗在一半,就再也无法继续。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风千璃,有些难以置信。
嘴唇翕动,青筋暴起,违背着他的意愿,却给出了风千璃想要的答案。
“在……在盛京,花影楼顶层,有一个暗格,打开是密室,一半的情报都在里面,另一半……被老朱藏在风曜国的京城内。”
朱霍闭一闭眼,狠狠咬住了牙。
他知道这些话不可能是楼主自己要说的,一定是风千璃刚才做了什么。
不受控制地,他继续往下说:“我们,当时和风曜皇子,合作,就暂时把东西,搬过去了,许多……”
一字一句地,他努力地逼着自己不要开口。
可是没用,只要是风千璃想知道的,哪怕是她没有继续发问,楼主也在继续往下说着。
从刚才风千璃那句问话开始,他就好像是中了什么蛊一般,话语没有听过。
血羽楼的机密,都被他吐了个干净。
他的嘴角已经是血迹斑斑。
风千璃冷漠地望着他,没有一点反应。
她轻轻点着额梢,见他是真的没什么说的了,才看向朱霍:“接着,就是你了。”
朱霍闭着眼,绝望道:“我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不必给我用那个东西了,我会说的。”
“不行。”风千璃冷酷地将纸飞过去,“本宫不信你的话,还是这样更让人放心一点。”
朱霍无奈,配合着将所有东西都告诉了她。
他回答得要比楼主轻松许多,因为他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志。
风千璃看向寒宵:“血羽楼除了目前这些人,还有暗地里培养的吗?”
寒宵摊摊手:“说实话,我不太清楚,可你都打算把他们的内核给搬走了,估计就算是有,也不成气候了。”
也是。
风千璃将他们所说记在,立刻派寒宵过去,以免迟则生变。
寒宵要求:“那给我来几张纸防身。”
风千璃冷淡道:“之前给过你许多,用在哪了?”
这些,她都没有给过夜烬。
寒宵懒洋洋地笑着,把手给收回去了:“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不过说好了,找到东西,我会先看的哦。”
“随便你。”
他这会儿说自己不看,风千璃也不会信。
将人给送走后,他就让夜烬将朱霍和楼主也给带走,让他去安顿着。
拓跋锐从营帐内出来,死死盯着风千璃,发红的眼睛里都是恨意。
在他身边,拓跋玥不住流着泪,在注意到他视线后,就向风千璃看来。
下一瞬,她双目瞪起,扬起鞭子,足尖蹬在地上,疯一般地向风千璃攻过来。
“贱人!我要你的命,祭奠我的兄长!”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让整个营地都侧目。
风千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冲过来,一步都未动。
左右有人已经动起来,站在风千璃面前,一左一右地拦下她。
陈江夜和季怀瑜对视一眼,直接将拓跋玥扣住,去除了她手里的武器。
“放开我!放开我!”
拓跋玥疯狂挣扎着,眼眸里泪水不断留下来,整个人都陷入癫狂。
她发狠地向季怀瑜咬去,被后面压上来的人直接用布堵住了嘴巴。
几个人一同将她控制住。
看着挣扎痛苦的拓跋玥,拓跋锐终于隐忍不住怒火,拎起兵器就劈砍过来:“放开我妹妹!”
陈江夜直接将人抢过来,往拓跋锐怀中甩去。
拓跋锐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兵器丢到,抱着拓跋玥滚到了一旁。
他牢牢抱着不断挣扎的拓跋玥,用怨恨的目光盯着风千璃,一字一句咬牙道:“玥儿,不急,等回到北夷,我会亲自发兵,踏平风曜,为三弟祭奠,咱们先再忍忍,只要再忍过这些日子,我们就能报仇了。”
拓跋玥崩溃大哭,紧紧抱着拓跋锐,凄厉哭声传遍了整个营地。
季怀瑜走到兄妹二人面前,递上一封信:“从未想过,我们会在此时就走到这一步,这是和离书,你带着她回去吧。”
拓跋锐绷直下颌,颤抖着手,不断隐忍着,才没有对季怀瑜做什么。
他接下和离书,死死捏着,一言不发。
季怀瑜转身回来,再看向那边,风千璃早已经不在了。
他微微叹口气,和陈江夜对视一眼,也一同离开了。
一夜就这样过去,虽然压抑,却也算平静。
次日一早,南诏大皇子和首辅一同前来。
相比起首辅的礼待,这位大皇子可谓是傲慢至极,斜着眼睛看风千璃,更是不将萧陵风放在眼里。
在他来之前,贺兰慈已经闹过一回。
不过在得知拓跋耀和血羽楼一众的死讯后,终于停止了吵闹,呆呆在营帐门前坐了许久。
风千璃坐在石桌前,左右站着风曜的一众要员,沧澜的帝嘉尘,则和萧陵风、陈江夜坐在另一边。
他们都不是今日的主角,对于帝嘉尘来说,战局已经是如此,不将自己扯进去就是万幸的,至于萧陵风,毕竟是南诏的王爷,自然是向着自己国家。
所以,南诏要说服的,就只有风千璃一个人。
萧陵风看向他的皇兄,叹了口气。
只怕是没那么容易谈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