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
郁池看到警察，第一个站起身。
他以为是自己回京都撞车的事，谁知，两警察开口问的是他的姨夫和姨母。
程父程母本来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见他们找来要说事，迷茫的面面相觑。
“程先生，我们借一步说话。”
警察将叫走了程父，唯独留下程母。
郁母过去，搀扶住她，安慰：“别担心，应该没事的。”
程母现在什么宽心的话都听不进去，一双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几米开外，正跟警察交谈的程父。
“是这样的，程先生。关于你儿子的死因，我们需要对他进行解剖。”
“不行。”
程父几乎不假思索地拒绝。
警察无奈，“程先生，你儿子的死因很蹊跷。或许并不是单纯的突然急病，且你们程家自己人都说没什么遗传病。”
另一名警察也说：“如果他是被害，我们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进行火化，真相将永远掩埋。”
垂着头的程父，有被说动。
迟疑半天，他哀痛地道：“我很想知道死因到底是什么，但是我不想我儿子走时，还要这么不平静。”
“程先生，相比真相，你应该更想知道吧。”
警察继续开导。
“你们在说什么真相，是不是我儿子的死……”
程母到底是耐不住找了过来，话还没说完，被警察打断：“程太太，……”
“别！”
警察准备说话，又被程父打断，他看也不看自己的太太，果断决定：“行，我答应，你们明天来取。”
程父用尽力气说出这句话，连忙拉走了程母。
警察离开，程父让郁家的人也回去。
郁池想再看看程凛，站在棺椁前，盯了半晌，当着程母的面，说：“程凛死因蹊跷，应该交给警察尸检，这样死因明确，也算是给活着的家人一个交代。”
“你说什么？郁池，那可是你表哥，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程母听着，心生不悦。
他儿子已经死了，如今要走也要完完整整地走。她不允许，别人对他儿子的遗体进行解刨。
“姨母……”
“郁池，你也回家！”
郁池还想说什么，被程父呵斥。
夜间的殡仪馆，忽然静的可怕。
郁父想说话，见程父脸色难看，也没再多说，强行拉走了郁池。
离开殡仪馆，他没回家。
心情不爽，跑到酒吧。谁知在门口被两名便衣警察拦住。
“你不能进去。”
“你们谁啊？”
他们亮出警察证，郁池瞬间怂了。
掉头回车里，两便衣警察一左一右上了后座。
郁池开了车内的灯，从后视镜看他们。
“二位大哥，我现在回家，你们确定还跟着吗？”
“郁池，你现在是被保释出来的，跟踪很正常。”
“我知道，等我表哥的事一办完，我就跟你们回去。”
“那些家属可等不了。”
“那你们这是……”
话还没说完，一便衣警察下车拉开前座的车门，硬是将郁池挤到了副驾驶。
“被你撞的，严重的还在重症室。私下解决虽说是你们的事，但是你还是要在局子里待一段时间。”
“我……”
彼时，郁池才知，他已然身不由己。
隔天，程凛要被送去火葬场，老远有一辆警车在后面跟着。
他们背着程母，还是将遗体带走了。
为了先斩后奏，程父没有让程凛的骨灰下葬，而是带回了家。
郁池被带回城北，一起的还有郁父。
*
程凛去世，姜望不知情，但是郁池突然离开，导致团队的人发挥失常，最终倒数第一。
回去那天，所有人下了飞机，坐在从机场回市里的大巴车上，全都垂头丧气。
但是这时，有人在网上爆了一则新闻：昔日x·c战队领头人涉嫌吸入违禁品，突发疾病去世！
最先看到新闻的是后来加入的一队员，他并未见过程凛，也不知道战队中途差点解散。
可看到说的是自己战队的新闻，还是好奇地举给队友，“这不是咱们这个战队吗？昔日领头人是谁啊？”
队友一把抢过，越往下翻脸色越难看。
“姜望！”
他猛地朝前座拍了一下。
正闭着眼昏昏欲睡的姜望被他吵醒，还有些生气。
当他将手机递国去，姜望那张脸顿时变得惨白。
下一秒，手机从手里脱落，掉在地上。
“唉？怎么给我丢了？”
姜望置若罔闻，慌忙打开自己的手机，看到程凛的名字，他彷如遭了雷劈。
为了求证，他打了姜宁的电话。
那头很快接通，传来姜宁的声音：“望仔，你回来了吗？”
姜望深呼一口，望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风景，心情无比沉重。
好半天，他压抑出声：“姐，程凛哥……他……”
话说不成句，眼泪已经控制不住溢出眼眶。
那头的姜宁，并未露出破绽，只道：“你来家里吃饭。”
“……，嘟嘟嘟……”
电话被那头强行中断。
姜望靠着座背，哭的无声。
怕被发现，他侧向里面，趴在自己的包上，小声抽泣。
后排的人终究是发现了端倪，起身拍了他一下。
姜望没动。
车子一路进入市区，其他队员还什么都不知情。
只有姜望和另一名老队员，心情无比沉重。
下车的时候，姜望要走，被他叫住：“你是不是要去找你姐姐？”
姜望没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可以证明，是的。
队员看了一眼其他三两结伴离开的人，转头对姜望道：“问到什么跟我联系。”
说着，他冲姜望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姜望没有说话，但给了个眼神。
在路边拦车，直达厉家。
姜宁知道他要来，提前在凉亭等候。
不多时，看到一辆出租车在门口停下，姜宁从椅子上站起。
姜望从车上下来，提着背包一眼看到姜宁，他竭力忍了呼之欲出的酸涩。
姜宁给他开了大门，两人一前一后，绕过院子里的花圃，进了凉亭。
坐下后，都显得很深沉。
姜宁看着他的神色，猜测他是看到了热搜上的新闻。
“程凛哥……新闻是假的对不对？”
姜望吸了吸鼻子，抬起的眼眸，红红的。
姜宁后倚着椅背，沉默片刻，郑重盯着他。
“新闻是真的，程凛于四天前，……确实不在了。”
“不可能！”
姜望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整个人显得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