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儿？暂时不要来公司。”
方越在自己的办公室，依旧像做贼似的。
“为什么？”
“厉总，他母亲来了。”
“我知道了，暂时不过去。”
姜宁迅速挂了电话。
方越从助理室出来，就看到办公室外站着两名女秘书。
本来正伸着头，偷听，瞧见方越过来，忙缩着脖子，跑回秘书部。
方越敲了敲虚掩着的办公室的门，没有得到回应，他还是推门而入，随后关紧。
里面的人，全都齐刷刷看向他。
但仅存一秒，老太太的视线又专向霍明扬。
“之前你母亲让你来跟着你舅舅，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现在怎么这么积极？”
霍明扬转危为笑，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
“小霍总，马上要开会了。”
没等霍明扬说完，方越及时插嘴。
霍明扬一副后知后觉，想走，又转回来，跟老太太解释：“外婆，舅舅真的去国外出差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清楚。这边，他只是让我代为管理。”
说着，揽着老太太的肩膀，迫使人往外去。
奇怪的是，老太太相信了。
她没再在办公室逗留，一直到送到电梯。
看着电梯门关闭，霍明扬肩膀一塌，重重吁了一口气。
老太太并未离开凯恩特科技。
她下楼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前台招待认识她，忙巴结似的过去送水。
“阿姨好。”
老太太扭头，看向对方的眼神，凌厉又透着一丝疑惑。
前台小姐将杯子里的水捧给她，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老太太的脸稍转正常色。
她没马上走，老太太看了一眼茶水，再次扭头，问：“公司最近出什么事了？”
招待小姐一开始有点迷糊，随即笑道：“阿姨不知道吗？”
这话容易让人误解。
老太太眉头一皱，“什么？”
“厉总好像出事了。”
话出，她下意识地捂嘴，眼神躲闪。
老太太脸色一凛，拉着她的手，强制道：“你知道什么，都一一告诉我。”
招待小姐吓坏了，脸色惨白，忙顾不上她是厉泽御的母亲，强行掰开她的手，慌乱地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太太被她的大力气，一不小心从座椅上拽到地上。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一楼这边除了另外一位女招待，只有门口的两名安保。
上班的时候，他们也不能聊天，更不能东张西望。
现在老太太被摔，半天没能站起。
那位招待小姐被她的举动吓住，完全忘记去搀扶。
另一位招待小姐想过去，被突然跑回去的招待小姐差点撞倒。
“你干什么呢，慌慌张张。”
“我，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两人小声交流，神情惊惶。
还歪在地上的老太太，扭头时瞧见她们，脸色一度很难看。
“那也不能不管。”
另一位招待小姐忍不住，快步过去将老太太搀扶起来，见她一只手臂半天动不了，也吓得不轻。
“阿姨，你这……”
“有点疼，快送我去医院。”
老太太此刻也没心情管公司这边的事。
招待小姐怕担责任，只好打电话。
不多时，方越从电梯跑出来。
“这是怎么……？”
“好像摔到了。”
“先送医院。”
招待小姐解释，也不敢多说话。
两人搀扶出公司大楼，方越去开车，招待小姐只能陪着上车。
一路上，方越都在超车，就差闯红灯。
到了医院，趁着医生检查的空挡，方越给姜宁去了电话。
其实，刚才他急匆匆送老太太去医院的时候，在公司附近的姜宁是瞧见的。
“好好的，怎么会摔着？”
“不知道，在一楼。”
招待小姐，并未在电话里告诉他具体原因。
他下楼就看到老太太一只手臂不能动了。
“可能是年纪大的缘故，现在厉总不在，我也不便过去。方特助，麻烦只能先麻烦你。”
“太太放心。”
……
简短通话结束，方越回骨科那边，医生已经给老太太用仪器检查好，正在上药上石膏。
“人在上了年纪，骨头会变得很脆弱。上下楼梯，一定要十分注意。”
“平地摔的。”
老太太纠正医生的话。
科室，除了他们就是方越。
医生面子挂不住，只好与方越对视一笑。
“半个月来一次。”
离开时，医生叮嘱。
方越记住，搀扶老太太出科室。
“我先送你回去吧。”
“回公司。”
老太太反驳方越。
旁边，与他们一起的那位招待小姐惊得，眼睛睁老大。
她看方越，方越则是在盯着老太太。
“医生让你多休息，你现在这样……”
“我这样还不是那个女人弄得，她说了什么，我非要问清楚。”
老太太打断方越的话，一副理直气壮道。
上了车，方越跟招待小姐互视一眼。
老太太口中所说的女人，方越以为是姜宁，但看招待小姐的眼神，又有些不像。
“阿姨，我那个同事，她平时就挺粗鲁的。就算你不追究，我回去也会说说她。”
招待小姐没忍住。
方越顿时松口气。
“哼，粗鲁？她知道的太多，一定对我瞒着什么。”
“瞒？”
老太太话音一落，不仅招待小姐，方越刚放松，再次绷紧神经。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现在就是厉泽御的事，倒是，知晓此事的人都不会多镇定。
“方越，你走错路了吧。”
车子不知行驶多久，老太太看着外面，抬手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驾驶座。
方越一惊，忙解释：“厉总不在，你现在又弄成这样，我可不能再让你出什么意外。”
老太太没法，只得安安分分的。
两人将老太太送回厉家，正要走，再次被叫住：“等一等。”
“还有事？”
方越回身，问。
老太太的目光投在招待小姐这里，“你留下。”
意思过于明显，她赶方越走。
可方越不傻，忙道：“现在是上班时间，她也得回去上班，否则按照旷工处理。”
招待小姐着急：“不行，我得回去上班。旷工一次扣那么多钱，我不要。”
两人一唱一和，影响老太太判断。
她冲那招待小姐，很严肃道：“行吧，你先回去上班，等下班来一趟这边，路费，我给你报销。”
招待小姐没了主意，“……”
视线转向方越，他不说话，只是示意走的眼神。
招待小姐对老太太快速做个离开的手势，“那我们……”
方越也没敢耽搁。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出了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