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贺秋雪眉头微皱,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若说他去京城,是为了刺杀贺万年,可她不过是将军府里的一个小姐,还没什么值得让他浪费时间调查的吧?
看着她不解的神色,齐凛炜微微愣神,只一瞬,敛去了眸中的情绪,笑着道:“我此去凤国,有两件事,一个是找出宫少霆的软肋,一个是说服南平王。至于贺万年,那个废物,我还不看在眼里,至于那日我刺了他一剑,纯属意外。”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齐凛炜提起贺万年时,语气里便冷漠了几分,只是听他这么说,贺秋雪还是微微吃惊的。
虽然她看不上贺万年,但贺万年在领兵打仗上很有天赋,昔日青凤两国交战,还是贺万年力挽狂澜,将青国打了出去。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齐凛炜才愤愤不平吧。
这么想着,贺秋雪觉得有这个可能,又抬眼打量着周围的路,的确同齐凛炜说的那样,想要走出去,实在是太难。
却也不是没有可能,紧紧攥着拳头,贺秋雪眉头稍皱,若是真如了他的意愿,等着宫少霆来救她,齐凛炜心思歹毒,宫少霆定会吃亏,倒不如她试着逃跑,反正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也不怕什么了。
一眼洞悉了她的心思,齐凛炜笑出了声,“不若同我赌一局,若是赢了,我会给你地图。”
齐凛炜这么说着,贺秋雪却是不信,眸色一冷,直直盯着他看。
被她这么看着,齐凛炜一阵无奈,摊了摊手,道:“我从来不会说谎,你若是赢了,地图双手奉上,再来一匹千里马。”
声音里带着笑意,齐凛炜的黄金面具折射着斜阳,一双眼睛尽是醉人的光,贺秋雪眸色微沉,难怪她不过是昏迷了一个晚上,便被他带来了焦南之地,原来是有千里马。
“一言为定,赌什么!”两手紧紧攥着,贺秋雪开口答话。她如今没什么能选的,即使知晓齐凛炜一定不会让她逃走,可若是她真的成功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她这么爽快,齐凛炜又是一笑,只是什么都没说,一路朝他们住的地方走去。
贺秋雪也跟在他身后,一面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已经迫近黄昏,天山不善产马,就算宫少霆连夜策马,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到。
只是这么一耽误…贺秋雪眉头稍皱,明日,便是唐韵的及笄了,他们两个,是无论如何都赶不回去的。
可眼下要担忧的,不是唐韵的生辰,而是她和宫少霆,能不能成功的离开这里。
沉思了一路,贺秋雪再回过神来,人已经回到了方才的客栈,只是这客栈,有些不一样。
听见鼎沸的人声,贺秋雪抬眼看去,只见屋子里摆着一个个赌桌,各色的人手里拿着银子,对着那盖在筒里的骰子瞪大了眼睛。
见到这幅场景,贺秋雪微微惊讶了一下,方才她走的急,只以为这里是个客栈,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个赌场。八壹中文網
“就赌这个如何?”齐凛炜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贺秋雪朝他看过去,便见他手里拿着骰子筒,往楼上走去了。
贺秋雪点了点头,垂眸间露出一抹笑来,前世为了帮南宫夜筹钱,她倒是同人学了骰子这一招,听风辨骰,这点能力,她还是有的。
只是这点算计,回头正往阁楼上走着的齐凛炜却没注意到,任由贺秋雪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进了屋子,将骰子筒在手里轻轻摇了摇,便扣在了桌子上,齐凛炜挑眉朝她看去,“大还是小?”
猛的睁开眼睛,贺秋雪抿嘴轻笑,“一一三,小。”
听见她的话,齐凛炜眸色微沉,闪过些许诧异,拍了拍手,朗声道:“我倒是小看你了,堂堂凤国未来的太子妃,精通武功也就罢了,竟还这般不学无术。”
“若是你当真了解我,自然知晓前些日子和欧阳凤雪的比试,除了这些,我还会更多。”贺秋雪冷笑一声,话里意思,便是说她不单单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
可谁知齐凛炜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猛的俯身,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嘴角扬起一抹妖冶的笑,声音妩媚,“不,在我看来,琴棋书画,女红绣工,才是最无用的,你这样很好。”
下巴打开他的手,贺秋雪嫌弃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手劲不小,白皙的皮肤上瞬间落下了一抹红色。
“赌局既然赢了,你便走吧。”齐凛炜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似是不相信他当真会让自己离开,贺秋雪眉头紧蹙,只见凝萃呈上来一张泛黄的纸,打开那张纸,里面呈现出来的,便是焦南错综复杂的路。
“你…当真放我走?”警惕的看着这张地图,贺秋雪有些不相信,看了齐凛炜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齐凛炜见她这般模样,大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胆子会大一些,看来也不过如此,我齐凛炜从不会说谎,既然说你赢了,那便会如约放你走。院子里有几匹快马,你精通马术,降服它们,应该不是难事。”
说完这话,齐凛炜便坐在椅子上,任由凝萃倒了一杯清茶,慢慢品了起来。
贺秋雪听了他的话,紧紧攥着手里的地图,眸色微沉。
走还是不走,只在一念之间。
前路艰险,若是硬要闯,可能会有一线生机,若是留在这里,她能够保全自己,只是宫少霆会面临什么,她不敢想象。
也不想让他因为自己受到威胁,这么想着,贺秋雪目光异常坚定,朝齐凛炜看了一眼,便往外面去了。
待贺秋雪从房里出去,齐凛炜轻笑一声,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才掀开了骰子筒,里面躺着三颗骰子,哪里是一一三,明明是四五六。
凝萃见了那骰子,眉头微蹙,“公子既然费劲心思将她掳了来,又为何要放她离开呢?”
她向来不是多事的人,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只是这次,他的做法,凝萃实在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