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讪讪地凑近妹妹，发现她脸色苍白的可怕。
“小妹，你还好吧？”
操，事情怎么会这么严重？刚刚还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会说醒不过来就醒不过来？
明明看着挺有精神的，怎么就才一个晚上过去，就在鬼门关边缘了。
现在好了，唐数感觉自己就是个千古罪人，要是妹夫出了什么事，别说妹妹了，就连他自己都会责怪自己一辈子的。
“三哥。”唐欣吸了吸鼻子，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
唐数打了个激灵，背脊都汗毛竖起来了，做好了被骂的准备，打起精神来。
可是，没有等来意想之中的埋怨与责怪，而是听到小妹带着哭腔的说：“我今天就在这里守着他，你要是困了就回去睡吧。”
说完，唐欣就走近了韫司夜的病房中。
唐数愣了一秒，暗骂了一声脏话，也跟着走进去。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谁还睡得着。
第二天一早，唐数就给韫司夜转了医院，转到了z城最大最好医疗水平最先进的医院，并且豪气地将所有脑外科教授全部聚集过来。
可是全程，唐欣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用的，他们都不敢给韫司夜开刀。”唐欣的语气语气说平静，倒不如说是像一潭死水。
“什么意思？”唐数没听明白。
“目前为止，头部中弹却生存下来的病例一个都没有。”
“额。”那可不是吗？唐数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以为小妹在开玩笑？
“唯一一个成功的案例，是**国一个头部插了一根五厘米的玻璃，患者和韫司夜一样，同样活了下来，而且主刀的教授也手术成功。”
听到有成功的案例，唐数眼睛一亮：“谁？”
唐欣上次也只是听到那个医生提起过，但是具体的想不起来了。
“不知道，只是那个教授现在行踪不定，很难找到了。”
说到这里，唐欣再度灰头白脸，唉声叹气。
唐数也觉得十分操蛋，这种刚有一点希望又被硬生生掐灭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现在看到小妹的这副模样，他就觉得胸膛堵得慌。
“唉。”他实在不知道说点什么宽慰好，只能出门抽了根烟，逃离片刻这紧张的氛围。
就连几个狐朋狗友在这时候约他玩车，都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唐数的心情烦躁极了，还将电话打到了唐闻辞和唐允文那里。
一时间，韫司夜的病情传到了整个唐家，其中也包括唐明山的耳朵里。
唐明山倒是没什么反应，最有反应的是唐夫人。
“你还愣着做什么？要是女婿出了什么事，我们女儿可就变成寡妇了，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担心、”
唐夫人骂骂咧咧的，和唐数在电话里问这问那，聊了不下于半小时。
最后，还让管家帮自己买飞机票，要亲自飞过去看女婿的病情。
唐明山只是沉默片刻，终于起身，也说了句：“我也去。”
唐闻辞看到父亲主意的转变，惊了一惊，看了他妈一眼。
唐夫人直言不讳：“老不死的，你吃错药了？”
唐明山冷哼一声，黑着脸一声不吭跨过她。
***
文飞三人收到消息很快就到了，还有唐林，来的时候一身西服还没换，风尘仆仆。
尾随其后的是沈易北，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男人，大家都一脸忧心忡忡，
唐欣虽然见到好多生面孔，但看他们的样子，也知道他们是韫司夜的好朋友。
“那个教授联系上了吗？”沈易北是唯一一个情绪最为内敛的，他的脸上仍旧看不出一点情绪，但是却是处理事情最为冷静的。
他听到医生建议立马动手术，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便只是点了点头。
手术同意书放在唐欣的面前，沈易北只是言简意赅地说：“最迟明天下午动手术。”
唐欣抬起头，愣愣地望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无措。
动了手术，也不一定能醒过来，还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难道不是吗？
沈易北残忍地点醒她：“目前并没有其他选择。”
唐欣身子猛地颤了一下，只能低着头，做出痛苦的抉择，笔在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医生说，手术会安排到明天三点左右。
沈易北要转身联系，务必要将那个教授在明天两点之前送到医院来，无论用什么方法。
唐欣似乎听出了一点什么讯息：“找到了吗？”
沈易北没有回复她，
还是文飞几人在一旁小心翼翼解释：“嫂子，人早就查到了行踪，只是一直没有逮到。”
唐欣要不是此时脑子有点混乱，定然要对他的用词提出疑问。
“嫂子，你要不去休息一下，夜哥换我们来照顾就好了。”
大约是早就知道韫司夜会有动手术的这一天，文飞几人的心态比唐欣好，几乎都已经坦然接受了。
唐欣还是那么倔强：“我不累，我不用休息。”
劝不动，那就只能陪着了，没什么办法。
去买中饭的唐数，一回来就看到病房里多了这么多号陌生人。
而且这其中有好几张脸他都似曾相识，但就是叫不出名来。
“这些人是——”唐数只能悄悄地去问唐欣。
唐欣疲倦地揉了揉眼：“他们都是韫司夜的朋友。”
“朋友？”唐数都给惊呆了。
虽然不太明白，但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妹夫的人缘也太好了吧，竟然有这么多朋友来探望他。
但唐数一想到自己是导致妹夫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又默默地捂住了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子在旁边当空气。
反正这群人的氛围他也融入不进去。
罪恶感使他悄悄放下手中的饭，关上门走出去，站在门口深深叹了一口气。
但他还没来得及被病房里的气氛给整抑郁，就被接下来的一幕给整心脏病了。
只见前方的过道上，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大哥全部都朝病房这边走了过来。
唐数揉了揉眼睛，确认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他是拔腿就想溜得，可惜先一步被唐闻辞给发现了，还叫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