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顾逸森的声音以后总觉得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可是当我清楚明白地看到他站在门口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的幻觉还挺真实,把顾逸森想得那么立体。
但是,当他突然冲过来把我抓住的时候我感觉到了疼痛,一瞬间,幻境破灭,留下的是无休止的恐惧。我怕顾逸森会把我撕碎了喂狗。
我被顾逸森挡在身后,他转而看向崎哥,一脸怒不可遏的样子,我都有点替崎哥担心,也挺愧疚自己又拖累他了。
“你为什么又和萧萧纠缠在一起?是不是活腻了?”
我不知道顾逸森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我猜得出来一定非常恐怖,因为他拽我胳膊的力道都又加深了几分,我咬着牙不敢叫疼,而且劝顾逸森冷静一点。这一下彻底把他惹恼了,他回头瞪着我,一双眼睛布满猩红的血丝,看得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森森,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啊?好吓人啊,你别这样好不好啊?”
另一只手臂也被他抓住,我身体颤抖着,看向他的时候恍然有一种感觉,我对他似乎并不重要,他好像一点也没有担心我的意思,不管我现在是不是害怕。
“萧萧,你为什么和他单独见面,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你说啊!你说啊!”
他的怒吼完全把我的思路打乱了,现在的我就像是受了惊的小猫,就想被人温柔地抱在怀里呵护着,可是顾逸森全然不知道这些,他知道的,只有愤怒。
“没有!我没有!”我哭叫着,眼泪滑过脸颊落在衣领上面,顾逸森看得见,可是他视而不见,似乎在他看来,我的眼泪都成了我伪装的工具,他对此不屑一顾。
“你没有?你不要再骗我了,萧萧!你和他单独见面算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是他约的你还是你约的他啊?还是你们早就已经互相约好了!”
此时此刻,顾逸森变得不可理喻,草木皆兵,我现在和他解释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只能先让他冷静下来,等到他可以听进去我的话的时候再说清楚一切。
不过,我的委屈却因为顾逸森的话越来越大,眼泪流得根本停不下来,崎哥在旁边看着,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一把将我拉到他的面前,小心地询问我有没有事,我摇摇头。说真的,那一瞬间我非常感动,甚至有一种要扑进崎哥怀里面的冲动。毕竟妹妹受伤了是需要大哥哥的安慰的。可是,我的理智还在,我知道我不能那么做。
只顾及自己的时候,往往会因为忽略而招致更大的麻烦,我身后传来顾逸森的冷笑,把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脖子已经僵硬,我不敢回头去看他。
“萧萧,你这样当着我的面就和他这样,是不是太不顾我的感受了?”
这话犹如冰锥,凿进我的后背,一点点深入,最终刺破我的心脏,从胸口穿出来。我感觉心在滴血。他怎么可以这么正大光明地污蔑我,他还是那个事事把我放在第一位的顾逸森吗?还是那个处处为我着想的顾逸森吗?我回过头,想确认一下。
那张脸还是那么完美,只是因为愤怒,还掺杂着冷漠,让他变得有一点陌生。我红着眼睛,紧紧凝视着他,忽然眼眶一热,眼泪再次滴落,他的眼里,毫无波澜。
“森森。”我有点绝望地喊着他的名字,“你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怀疑你有问题,就过来了,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萧萧,你长能耐了啊!”
他大吼着,整个大厅的人都已经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了,我不想这样成为焦点,可是顾逸森却把我推到那个点上面,他忽然往前一步抓住我的手,我没有准备差点摔倒,他却满不在乎,继续大步向前,最终把我塞进了他的车里。
崎哥追了出来,我听到了他对顾逸森的怒吼,他狠狠地捶了一下车窗,大叫道:“顾逸森,你这样就带人走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和叶萧根本没什么,她来找我只是想问一些事情而已!你不用这样大动肝火!”
顾逸森依旧是冷漠的,因为他的愤怒已经过去了,他斜睨着崎哥,警告道:“我们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我现在没动手不代表我不计较。”
顾逸森这算是放狠话了,我隔着窗户都感觉到了强大的寒意,在看到顾逸森的脸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那是他。
虽然顾逸森已经这样不留余地了,可是崎哥还是很不放心,他要把我争取过来,不过,顾逸森已经不打算理会他了,直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我直接被他带走了。
崎哥站在原地有点愣神,旁边经过的男生搭着他的肩膀,好奇道:“那不是你的女朋友吗?怎么上了别人的车,还是个男的,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崎哥没有追上来,他一言不发,我回头的时候看到他转身回去了,背影有点落寞,似乎自己在坚持着什么。
“还在看他,是舍不得了吗?被我带走你就这么不情愿吗?”
顾逸森自顾自地说着,他的眼里再度出现了愤怒,似乎是对我强大的怨念。我很气愤他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我,可是现在不能跟他吵架,我要在他失控的时候保持冷静,这样才能不让战争持续化和扩大化。
可是,沉默的我更加让顾逸森不满意,他的手直接伸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惊愕地瞪着眼睛看他,他的另外一只手还扶着方向盘,车子的行驶依然是正常的。
“森森,你干嘛!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我挣扎着,叫着,可是这些都没有用,顾逸森完全不理会,他的眼里有的只是愤怒,我看不见尽头的愤怒。
“你也会觉得疼吗?我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背叛我?萧萧,我最讨厌背叛,背叛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这是连我也不放过吗?要连我也威胁了?我的心蓦然缩紧,抽痛着,总觉得有点喘不过来气。顾逸森估计察觉到我的异样,松开了手,我这才得以苟延残喘。扶着车门,我偷偷远离着顾逸森,现在的我不敢靠他太近。
我就在角落里瑟缩着,紧紧抱着安全带,好像它真的可以给我安全感。我小声哭诉道:“我没有……没有和崎哥约定什么,我只是……又事去找他帮忙,你不要想多了,森森。”
“找他帮忙?”顾逸森一脸不屑,他并不相信我,不过还是打算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随后,他侧过头看着我,问道:“那你是有什么事要他帮忙啊?”
我再次失言,我不能说,因为如果我说了顾逸森一定会更加生气的。想到这里,我死死咬住嘴唇,就算感觉到了疼痛也不肯松开。
“哼!”顾逸森冷哼着,踩了刹车,车子立刻停稳了。我的身体往前倾倒,因为抓着安全带才没有太狼狈,可是胸口还是觉得勒得疼。
顾逸森早已不在乎我的感觉了,他靠近我,脸是带着我看不懂的表情,我只知道我看着非常害怕,本能地想要远离他。
“你为什么不说?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他步步紧逼,我不能说出实情,因为如果顾逸森知道我找崎哥是想了解周帅的过去的话,估计我的下场会比现在更加惨烈。所以,我只能守口如瓶,不出卖自己,也不连累崎哥。
但我也不能让顾逸森再加深误会,我一直摇着头,反复说着“没有,我没有”,不过,顾逸森根本不想听。他忽然扣住我的脖子,紧盯着我问道:“是不是想着怎么逃开我的视线,怎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偷着乐啊?”
“没有,我真的没有!森森,你相信我啊,森森!”
“不许哭!”顾逸森这一声叫喊把我的魂差不多吓飞了,我咬着嘴唇不敢再发出声音,却还是停不住抽咽。即使这样,我还是不被顾逸森允许,他厌恶地说道:“你这个眼泪不干净,有一股恶臭,很恶心,知道吗?”
原来他也可以对我说出这么无情的话,还可以对我这么不带感情。顾逸森,你真是好样的。
我的眼泪一道道在我的脸上划着,划出一道道血痕,眼前的人依旧不带情感,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莫名其妙就被“捉奸”,还是在我清白的情况下,早知如此,还不如彻底一点,反正都是一样的结局。
我这样想着,就笑起来了,笑着笑着,眼泪却落得更凶。
“说了让你不要哭!听不懂吗?”顾逸森猛然钳制住我的下巴,用力地挑起来,把我的头弄得特别疼。我看着他,终于是忍不住哭出声了,“森森,你到底要干嘛?你放开我,真的很疼啊!”不管我的表情多么痛苦,挣扎得多么用力,他就是不作为。
我终于是忍不住反抗了,可是我推不开他的手臂,我的手腕被他抓住,用力地反扣在车门上,他的脸完整而清晰地暴露在我的面前,我的心跳居然不争气地加快,真是丢脸,我在这种时候还会对他这么包容。
我不想看他,在我准备低头的时候,顾逸森的唇压了过来,肆无忌惮地侵略着我,带着攻击性,带着掠夺性。我后缩着想要躲闪,可是他总是把我逼到无路可逃。
“森森,求求你,不要……唔……不要啊……”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我害怕,这一刻,我真的害怕,他这么失控,我只想远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