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脸上明明是笑着的，可却比不笑还要恐怖。
曹继安是这样，连冯太后也是这样。
谢苒虽是重生而来，可她在前世，到底也才活到了二十岁出头，经历的还是太少。
以至于如今见了太后，她的第一反应还是怕的。
“太后旁敲侧击的说了许多话，我也弄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谢苒继续说。
“想不明白的事，何必强迫自己去想。”顾昭给她倒了杯茶，推到她手边，轻轻说，“皇室中人本就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你看不透，实属正常。”
谢苒端了杯子喝了两口，又瞧了瞧他，问：“你还要走吗？”
“走？”顾昭倒是被她问的一愣。
“你不是经常都不在家嘛。”谢苒直接道，“谁知道你这次要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启程回荆州了，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回荆州……
顾昭沉默了半晌。
他一开始的确没打算回荆州，可现在，他有些犹豫了。
很明显，冯太后已经开始怀疑了，要是让顾昶安他们独自回荆州，此去路途遥远，路上指不定要发生什么事。
这些年来但凡是查到跟前朝太子有关的人，不管是不是真的，冯太后都是将人赶尽杀绝。
如今她有所怀疑，要是在路上对顾昶安他们动手的话……
顾昭阖了阖眸，有些不敢去想那个结果。
“再说吧。”他睁开眼，轻声说了句，“或许那时有空。”
“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回荆州？”谢苒的眼睛亮了亮，有些惊喜。
她原也只是顺嘴一说的，没想到真能得了顾昭的答复。
不管最后会不会一起走，总归还是有希望的吧。
“或许吧。”顾昭的话还是语焉不详。
“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吧。”谢苒笑笑，“也不急在这一时。”
“嗯。”
许是被她的笑感染，顾昭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了一抹微笑。
他笑起来时很好看，仿佛面上的寒气也驱散了不少。
谢苒看着，一时有些没忍住，说：“日后谁嫁给了你，一定很幸福。”
“为何这么说？”顾昭笑着问。
“不知道，直觉吧。”
谢苒没好意思说是因为他的容貌，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她还记着顾昭的身上有伤呢。
顾昭没说话，目送着她走了。
谢苒走出屋子，素香还在跟梦竹说着话呢。
梦竹远远的朝她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素香也赶紧跑过来，扶着谢苒朝外走。
下了雨后的空气里仿佛都带着淡淡的青草香，混着泥土味。
谢苒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想将这味道记住。
可忽然间，她的心里又有些难过。
她迟早是会嫁人的，顾昭也会娶妻。
她不敢想有朝一日顾昭娶了妻子，与她同处一个屋檐下，到那时，她会是什么反应。
心里有些情愫如种子发芽一般，在悄悄生长。
她拼了命的想要将那嫩芽拔除，它们却如同雨后春笋，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