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朋友自然可以。”谢苒轻轻笑了笑，“云公子一表人才，定能觅到良人。是我天资愚钝，配不上你。”
这不过是个客套话了，想求娶她的人多了去了，不过是供她挑选罢了。
云盛原以为自己是最有把握的那一个，可没成想竟是这种结局。
他有些泄气。
一直没说话的顾昭忽地在此时有了动作。
红泥小火炉上烧的水开了，他取过桌上倒扣的天青色茶杯，朝里面放了几粒茶叶，又将烧沸的水倒进去。
这沏茶也是要讲究方法的，至少顾昭的手法是好的。
他将泡好的茶递到谢苒手边，良久后，才开口：“的确是不聪明。”
谢苒愣在那儿，转头看向他。
他神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谢苒立马狠狠瞪他：“你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他若足够聪明，就不会被她发现身份端倪。
顾昭没说话，只是扬唇轻轻笑了笑。
云盛看着这兄妹俩，心中竟有些怪异的感觉。
他们俩不像是兄妹，倒像是夫妻……那种时不时拌几句嘴，却又谁都离不开谁的夫妻。
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他赶紧摇摇头。
真是气糊涂了，怎么还敢这么想的。
“喝茶吧。”顾昭又重新给他沏了杯茶，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云盛此时也没什么心思了，起身告辞。
他没有拿那些送出去的礼，在他这里，送出去的东西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目送着他离开后，谢苒才重新看向顾昭，脑海中却浮现出上次徐氏要给他说亲的事。
“我娘在给你说亲，你知不知道？”她问。
“知道。”他答。
谢苒定定的看着他，观察着他脸上的变化，最后却失望的发现，他冷静的很。
不光如此，还一点情绪反应都没有。
分明之前提到成亲就翻脸的人是他。
“你之前……不是不愿意成亲？”谢苒手指轻轻搅着手帕，问。
“那是之前。”顾昭垂下眼眸，压住眼底翻涌的情绪，轻声说，“年纪大了，总是要成亲的。”
是这样吗？
他明明……不成亲顾昶安也不会逼他什么。
谢苒虽不知道他身份是什么，可他分明就有能力抵抗这一切。
为何如今又要顺应大众？
“那你……可看上哪家姑娘当我的嫂嫂了？”谢苒勉强勾起一抹笑，说，“说说看嘛，万一我认识呢，也能帮你打听打听。”
“谢苒，我不是你。”
顾昭轻轻笑了一下，说：“我有辨人的能力。”
若换做是以前，谢苒听见这话，是要跟他好好辩论几句的，可此时她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喉间像是卡了什么东西，咽不下吐不出，难受的紧。
沉默了好一会儿，谢苒才说：“你这是瞧不起人。”
“回去吧。”顾昭没接她这话，而是道，“你毕竟待字闺中，在我这里待久了，会传出闲话去。”
实际上，关于他们俩的闲话，如今已经不少了。
谢苒出门时就总能听到街坊邻居在那里嚼舌根，说他们俩同处一个屋檐下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