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席那边已经三五成群,任殷妃要找睿亲王,自然不会往女席那边走,她朝着前院男席那边摸去。
等她鬼鬼祟祟刚刚摸到前院拱门处,她的眼前就被突如其来红裳给挡住了。
任殷妃:“……”
她退后一步。
裴玉溪斜靠着拱门,饶有兴致看着她,折扇往后一指。
“任姑娘,前方就是前院,那可是男席。”
任殷妃垂着眼眸,她在思索,要不要就这样回去,还是厚着脸皮继续往前,直接无视他。
裴玉溪等不到任殷妃回答,他也不恼,折扇上下颠着。
红底金边折扇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稳稳又准确的落在他手掌心中。
她心一横,杏眸眼巴巴看着他:“我要去前院,你帮我。”
裴玉溪挑眉:“为何?”
任殷妃笑了一下,她朝着裴玉溪走进,“我年芳二十有四。”
裴玉溪:“?”
“虚岁二十有五。过完年便二十有六。”
裴玉溪:“?”凑字数也不是这样凑的。
“我和离过。”
任殷妃:“我生不出孩子。”
裴玉溪好像明白什么。
“我又老,又没人要,还生不出孩子。”
裴玉溪下意识站直身体。
任殷妃猛地抓住了裴玉溪的手臂,为了防止他逃跑,她的手还探进他的腰间腰带,打了一圈。
她狡黠笑了:“若是我喊非礼,裴公子这哑巴亏,吃还是不吃?”
裴玉溪:“!”
旋即,他笑了,肩膀轻颤,身体微微朝前,他比她高。
任殷妃堪堪到他肩膀,他垂首,笑靥如花,妖媚惑人。
鼻息间的热气,打在她的青丝上。
她硬着头皮抬首,与他对视。
两人离得很近,近的他能明显看到她的瞳孔的眼色以及倒影在她瞳孔中的自己。
他头再次低下,热气喷在她的耳垂,带起她鬓发。
有些痒。
他道:“叫啊,只要任姑娘敢叫,本公子就敢认。”
他走近一步,任殷妃后退一步,他的胸膛都要贴到她的胸膛上。
“任姑娘,别客气,裴某恰好却一名妻子。尽管叫,使劲叫!叫得越大声,裴某越开心。”
任殷妃:“……!”
裴玉溪:“恰好,裴某近日也有这样的苦恼,裴某还要多谢任姑娘成全,任姑娘大可放心,只要日后裴某敢纳妾,我那妾室任姑娘想要掐多少,就掐多少。裴某定会为任姑娘掩埋尸体,处理善后。”
任殷妃:“!”见他说得一脸真诚的样子。
要不是任殷妃知道这男人的德行。
她还差点真的信了。
裴玉溪脸一转,两人眼对眼,嘴对嘴,“反正任姑娘以后都是裴某妻子,那就容裴某讨点利息如何?”
!
任殷妃看着裴玉溪闭上眼撅起的嘴巴。
吓得她急忙松手往后连连退去。
还因为退得太急了,整个人极为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裴玉溪噗一声笑出声来,他笑得花枝乱颤。
任殷妃臭着一张脸起来,拍了拍自己裙摆。
艹!
骚不过!
任殷妃瞪了他一眼,气呼呼转身就走了。
她稍后再来,她就不信了!
裴玉溪还会守在这里不成!
任殷妃刚入席落座,就听司仪高喊吉时到。
她微微一愣,刚才裴玉溪赶她回去,是因为吉时快到了,她要是不在,肯定会被人起疑心?
任殷妃又想起裴玉溪以前的行为。
应该不是,裴玉溪对她哪里会这般好心。
及笈流程过后,便是吃席时间。
任殷妃吃了一半时间,她找了借口离席了。
这次就比之前那次顺畅多了,裴玉溪那骚包也没有守在拱门处。
她很顺利就入了男席这边,躲藏在暗处,稍一定神就听见有人再谈论睿亲王和宁王。
她距离有点远,听不清什么内容,好像什么冲突之类的话。
任殷妃心中一喜,不管怎么样,睿亲王真的来了。
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她有点鲁莽。
但如今任殷妃当真无计可施了。
鲁莽总比不作为好吧。
等到,她见到睿亲王后,再见机行事。
任殷妃猫着腰,躲着人,她藏到一处大石后。
朝着男席那边看去,在那一群男人中,寻找睿亲王的影子。
“宁王殿下。”
这一声叫唤,彻彻底底把任殷妃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就在任殷妃背后响起来。
她一下没有蹲稳,身体摇晃,眼看就要倒下去时,一双大手把她扯了回来,按在怀里!
任殷妃张口想要尖叫,那人皱眉想要捂住嘴,只见任殷妃把自己的手塞进嘴里。
咬着自己的手指硬生生把那尖叫给淹没了。
“叫你别过来,你还敢来。”
是裴玉溪的声音。
任殷妃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古大人!”
外面又有男子的声音。
裴玉溪垂眸,想要在任殷妃眼中看到错愕,可惜他没有。
她早已经知道,古远飞是宁王谋士?
也是,任殷妃是古远飞的学生,兴许知道点什么。
“这口气本王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宁王很是气愤道。
古远飞沉默片刻,语气略带无奈,叹息道:“还请殿下三思,此刻殿下不便暴露。”
“不便暴露,不便暴露,你们倒是说说看,本王要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憋屈!”
古远飞这次沉默更久了,久到宁王要发飙了,古远飞才轻声开口:“来年开春春猎!”
来年开春春猎?!
任殷妃微微睁大眼睛。
这不就是刺客刺杀新皇,导致任家背了黑锅,二房直接被杀结果吗?
看来这里面不仅仅参掺和着睿亲王、新皇,还有宁王。
古远飞见宁王脸色还是不好。
古远飞本来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约宁王出来,只是方才在席上,宁王与睿亲王起了冲突,宁王吃了亏。
古远飞害怕他沉不住气,做出一些难以挽回的事情来。
他这才不得已约着宁王出来。
古远飞又道:“属下知殿下不易,也知殿下心中之怒,更知殿下心中不平。新帝登基才堪堪三年有余,根基未稳,又跟睿亲王相斗,朝堂之上早已经两败俱伤!只要殿下在耐心等待一月,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宁王脸色稍稍有点缓和,语气还是生硬:“任道远已经辞官了,脱离朝堂,不是说他来年开春就回江南吗?任道远都走了,还怎么坐收渔翁之利!”
“任大人走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