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啊，你这快别问了，还是找陈大夫来给你哥哥看看吧。”
外院子围观的邻里见姜苏绕着姜成问东问西的，可算是瞧不过眼了，赶忙搭了句嘴。
“阿成这伤势可大可小的，再耽搁下去落下什么后遗症可了不得！”
姜苏原本想问清楚头绪，可架不住姜成格外的不配合。
再怎么说，眼下还是姜成的伤势要紧，她只能狠狠瞪了唐芊芊一眼，跺了跺脚便窜出了院子。
“等着！”
唐芊芊却叫众人围着，根本没注意到姜苏临走前愤恨的视线。
“这狼是后山打的吗？都这么多年了，都没见过在这种银色皮毛的大狼，这皮毛油光水滑的。”
“若是剥下来卖，应该能卖不少银子吧？”
唐芊芊也觉得奇怪。
不说多吧，她来来回回至少在后山窜了十几次，小片的狼也撞见过些，但大多不过是三五成群，其危险系数远没有别的凶禽要高。
而今天撞上的这一批数量庞大，而领头的这只银狼王智商奇高。
唐芊芊为了逮住它，可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说实话，也就是今儿是她撞见了，若是换了个猎户撞上了这样庞大的狼群只怕会被撕的渣都不剩。
见这些围观的人群中有些人跃跃欲试的，唐芊芊想了想，还是提了个醒。
“这狼群数量庞大，我也是第一次撞见。”
“我也不过是侥幸保了条小命。”
唐芊芊的武力值，众人都有目共睹的，此话一出，倒是真打消了不少人的念头。
有人好心提醒道。
“芊娘，别的就算了，这只银狼皮还是尽早剥下来的好，不然品相就瞧着没那么好看了。”
唐芊芊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人懂行，对着那高壮的汉子笑道。
“这可是门手艺活，我实在做不来，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方面的熟手，替我处理一番。”
谁不知道唐芊芊一向大方，她一开口，很快便有热情的猎户领了这差事。
唐芊芊只想要这几张皮子，那狼肉她觉得腥味重的很实在下不了口，便大方的将狼肉分给了村人。
虽然狼肉比不上猪肉，但这年头谁家不馋这口肉？
她的大方又博了不少的好评。
等唐芊芊喜滋滋拿着剥好的银皮毛回到姜家的时候。
姜苏正好将大夫送出门子，眼见着唐芊芊捧着那张血淋淋的皮子，她十分厌恶抗拒。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腔，手里便被唐芊芊塞了另外的几张皮。
姜苏一脸呆滞，等反应过来，唐芊芊已经献宝似得举着那张银狼皮钻进了姜清随的房间。
唐芊芊一脚跨进房间里的时候。
不凑巧，一只腿包扎的跟个粽子似得的姜成也在。
她进门的时候，两父子相互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
“清郎，你瞧瞧。”
唐芊芊没想到那猎户剥皮的手艺上佳，完美的避开了那些伤口，竟将这张银狼皮完整的剥了下来。
她捧到姜清随跟前，笑眯眯道。
“这张皮完整，冬日里正好给你做件大氅，保管又暖和又好看！”
姜清随叫这血腥味熏了个倒仰，抬眼对上唐芊芊灼灼的双眼，他的目光微顿，笑道。
“芊娘有心了。”
“哎呀。”
唐芊芊连连摆手。
“你跟我客气什么？”
姜成坐在一旁看着唐芊芊像是献宝似得，巴巴的凑到姜清随跟前。
而他这个角度看得仔细，姜清随虽温和，但却礼貌中带着几分疏离，正如他清清泠泠的长相。
只怕爹是生了一颗玉做的心，这辈子都叫人焐不热。
姜成眼底浮出几分复杂与怜悯，又在唐芊芊扫过来的那刻飞快压了下去。
“恩？你还在呢？”
唐芊芊看了他裹的结结实实的脚踝，恍然。
“哦，都裹成这样了，那是走不了了。”
说到这里，唐芊芊似乎想起了自己是该做人了，她想了想才问道。
“大夫看了说什么了？是不是没事了？”
晚了！这个时候才想起问！
这个女人简直就没有心！！！
“.”
姜成瞬间想穿梭回半盏茶前，一棍子敲醒同情心泛滥的自己。
同情这个女人，还不如多费些心思可怜可怜自己。
“死不了！”
“哦，那太好了。”
唐芊芊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没事的嘛，人家不都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嘛！”
唐芊芊目露鼓励。
“少年，干巴跌！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那可真是谢谢你。
姜成脸无表情。
累了，毁灭吧。
“好了，芊娘。”
见姜成被唐芊芊几句话整的一脸生无可恋，坐在一旁的姜清随开口拯救起了姜成。
“你今天上山辛苦，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
况且，房间本就不大，那银狼皮血腥味实在是太重了些，闻着便叫人不适。
唐芊芊一脸感动的回头。
“没事，我不累，我想多陪陪你。”
“你又不像我一天天在外走动，你整日整日呆在房内肯定无趣，我正好陪着你说说话。”
总听着这话横竖不对味的姜清随选择换一招。
他微微向后退了退，偏过脸。
“这狼皮血腥味重了些，芊娘，你还是快些去沐浴洗漱吧。”
“你嫌弃我？！”
唐芊芊委屈，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你、你居然嫌弃我！！”
唐芊芊一边说，一边伤心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然后，然后——
“呕——”
“我还是去洗洗吧。”
看着唐芊芊咻的一声窜了出去，那风风火火的模样看得姜家父子眼皮子直抽。
看着唐芊芊冲出去的背影，姜成心情复杂，扭过头又对上姜清随审视的眼神，他心情更复杂了。
“爹。”
“阿成，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姜成知道，姜清随先前支走了告状的姜苏，就是想听听自己的想法。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唐芊芊又风风火火的窜了进来，根本没给他开口的这个机会。
对上姜清随的眸子，姜成竟是犹豫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明明是相同的几个字，咬在姜清随的舌尖却总带着别的意味。
姜成垂下眼帘，几乎不敢去看姜清随的眼睛。
“那你觉得，她是故意的吗？”
不是的。
姜成下意识的在心底反驳道。
唐氏虽然狡诈多变，但大多情况下直来直往，不是说唐氏不会耍心眼子，说句不好听的，是根本懒得同他们耍心眼吧？
姜成虽然未吭声，但姜清随从他的改变中鲜明体会了他的态度。
姜清随微微一笑。
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