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还没亮，唐芊芊就十分‘温柔’的一巴掌把好梦正酣的聂如意打醒了。
“时间不早了，快起床洗漱！”
聂如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盈满雾气的眼睛往窗外看了看，见外头黑沉沉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噗通一声又躺回了被窝里。
“这天都没亮呢，你，你再让我睡一会。”
养牛千日，用牛一时。
唐芊芊一该昨儿哄聂如意时的温柔小依，她从自己的箱笼里头翻出一身她没穿过几次的衣裳，拎起床上的聂如意就往她身上套。
“再睡太阳都晒屁股了，这个时候还不赶上山，你莫不是打算在山上小住？”
没睡够的聂如意脑袋有些拐不过弯来，听见这话懒洋洋的应声道。
“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林间山野僻静雅致的，诺大的森林里只有她跟芊芊两人相互依靠。
聂如意一时被脑中美丽的构图迷惑到乐出了声。
唐芊芊瞅着她满脸期待的小模样，将她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
“在山上若是到了夜里，群狼环伺，凶禽在虎视眈眈，只等你放松警觉时，把你撕碎，吃的连渣都不剩。”
说话间，唐芊芊凝了一团水打湿了帕子，往聂如意面上一盖，冰凌凌的触感震的聂如意一哆嗦，当即就清醒了七八分。
“这？这么吓人？”
聂如意叫唐芊芊形容得场面吓得花容失色，她揪着唐芊芊的袖子，一脸犹豫。
“那要不然我就不去了？”
她只是这几天待着闷得慌，又不是活够了。
唐芊芊只看了她一眼，根本不哄人，站直了身子道。
“也行，那你睡吧，我自个去了。”
说罢，唐芊芊就开始拾掇自己，她的动作迅速，聂如意发怔的空档，她抓起那挂在墙角的长弓背好就准备出门。
眼见着不过这片刻的功夫，唐芊芊就要出门了，聂如意一咬牙，套好鞋子就追出门去。
“那我还是跟你一同去吧。”
毕竟上次连夜赶路也没见唐芊芊怕的，这次上山也是芊芊主动提及的，她若是不去倒显得自个不相信芊芊似得。
唐芊芊也不意外聂如意会追出来。
虽然相处不过短短几日，但唐芊芊已经将聂如意的性格拿捏的死死的了。
刚才不过以退为进而已，聂如意这个免费的劳动力肯定是跑不掉的。
“那事先说好，若是累了你可不许闹大小姐脾气。”
“山上危险的紧，你可要紧紧跟着我。”
聂如意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是不知晓分寸的人。
唐芊芊对她的自知之明表示了深切的怀疑，但她并未戳破，只是领着人往厨房走。
“咦？阿成你也起这么早？”聂如意率先看见灶台后蹲着烧火的姜成，她瞪大了双眼喃喃道。
“家里有这么多的农活吗？”
姜成却未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绕到灶台前，沉默着给唐芊芊和聂如意一人盛了一碗粥。
唐芊芊眉梢一挑，也不废话，坐在桌前就开始喝粥。
聂如意却显然是有一肚子的疑问，毕竟能将粥熬煮的这样浓郁至少得半个时辰，也就是说姜成丑时就该起身煮粥了？
昨晚她睡前见姜成还在院中帮姜刘氏忙活，那姜成岂不是至多才睡了不到三个时辰？
见姜成自己也端了一碗粥在身旁坐下了，聂如意这职业病犯了，忍不住伸手就去探姜成的脉。
姜成看了她一眼，便随她去了。
“阿成啊？”
聂如意探完脉，还算满意。
“虽说有些底子虚，但好在近些时日得到了应有的补充。”
“但这你不能放松警惕啊？你现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理当保持充足的睡眠，这样才能将平素里汲取的营养吸收进去——”
？？
这是该从古代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唐芊芊盯着聂如意看了好一会，差点要以为下一秒，从她的嘴里要蹦出一句，据研究表明，或据科学证明之类的官话了。
只是唐芊芊稍稍期待了许久，聂如意除了开头的那两句外，其他就开始狂飚医理。
唐芊芊不由有些失望。
许是唐芊芊过于持久的注视让聂如意感觉到了不适，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疑惑的问。
“芊芊？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有。”唐芊芊笑了笑。
细细想来，若是聂如意同她一样是穿书的，那在她端出方便面的那一刻就该表演个认亲了——
“只是觉得你先前所说的什么营养学之类的，十分新奇而已。”
说起这个，那聂如意当即就来了精神，她双目发光。
“这些医理都是我外祖父教给我的！对了，我外祖父还专门写了本杂记，不过叫我落在清风镇了。”
“若是芊芊你对这些感兴趣，我之后拿给你瞧瞧。”
听到这儿，唐芊芊就失了几分兴致。
“再说吧。”
她偏头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笑道。
“快喝，吃了早饭我们就上山。”
“哦。”聂如意乖巧的点了点头，三两口将碗里的白粥饮个干净，然后跟在唐芊芊身后起身。
“走吧走吧。”
唐芊芊不答，只是走到了墙角边，取出两个背篓，分了一个给聂如意背着。
聂如意糊里糊涂的接过唐芊芊给的除草用的镰刀。
“芊芊，这是？”
“山间小路杂草众多不大好走，这把镰刀给你防身。”
是、是吗？
聂如意怎么觉得，这副打扮像是要去山间采草药啊？
“那芊芊。”
聂如意一脸疑惑地转过身指着亦步亦趋跟上来的姜成问道。
“阿成也跟着我们一起吗？”
唐芊芊瞄了眼闷声发大财的姜成，她笑眯眯的哼了一声。
“那你得问他才是啊？”
接受到两人的视线，姜成忍不住握了握手里生了锈的刀具，冷着一张小脸道。
“我也跟着你们一起。”
“不行吗？”
其实唐芊芊在瞧见姜成身上的短衫后便大抵猜出来了。
既然姜成都这样说了，唐芊芊能有什么异议？
“想跟就跟吧。”
聂如意是不知道唐芊芊之前无意坑了姜成一把的事，所以此刻她只感觉这对母子之间的氛围怪怪的。
但这并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她不大高兴，只是因为她以为的双人之旅变成了三人行。
而这三人行也在撞上了一同上山的李昆后，变成了四人行。
聂如意那就更不高兴了，因为自打撞见后，李昆一直在跟唐芊芊说话。
两个人你来我往交谈的激烈，唐芊芊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