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芊芊好梦正酣，猛不迭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嘭！”
唐芊芊惊吓之中从床上翻身坐起，便见眼睑下青黑的聂如意举着个小盒子扑到了床前。
“芊芊！成了！”
“成了？”唐芊芊反应慢半拍的挪动到聂如意手里的盒子上。
“这么快？”
“那可不？”聂如意笑的一脸阴险。
“我熬了个大夜搞出来的东西，自然厉害。”
“一颗下去，保管他连续三日*火焚身，可比昨儿个你给我的那起子虎狼药阴损。”
“而且此药妙处不止于此！”
眼见着聂如意表露的如此激动，唐芊芊自然不会驳她面子，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顺着她的意思问道。
“哪不知还有什么妙用？”
聂如意嘿嘿一笑。
“那李老爷不是色欲熏心？”
“吃了我这药，保管叫他此后再也无法成个男人！”
唐芊芊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她瞅了一眼那盒子里头黑不溜秋，十分普通的黑丸子一眼。
“这么神奇？”
但凡换个人这么质疑她，聂如意这药都要拍在她脑门上，可对于唐芊芊，她宽容度还是有的。
聂如意眼冒金光。
“反正铺子里头的东西转手还需得两日。”
“芊芊你且瞧着吧！”
正如聂如意所言，这药才下了不到两日，李府就将这清风镇上的大夫请了个遍。
李家的管家甚至还腆着脸跑来请聂如意，只是才将来意说出来，就让聂如意提着扫把将人打了出去。
等李府的人灰溜溜的走了个干净，聂如意才拖着扫把转过身来。
“呸，百两而已，打发叫花子呢？”
她嘴里念念有词。
“给那李家那杂碎喂的那药，光药材都花了几十两银子。”
“姑奶奶差你那点银子吗？”
站在最佳位置观看了一场大戏的姜苏，清晰听见从聂如意嘴里吐出来的话，她额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这难道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聂大夫长了一张娇弱脸，怎么行为与唐氏越发像了？
没个坐像歪倒在椅子里，啃着半边桃子的唐芊芊注意到姜苏那难以言明的视线，她动作顿了顿，然后三两口将手里的桃子啃了个干净，然后对着聂如意宠溺一笑。
“如意，这戏也看过了，我们是不是该上路了？”
都四日了，她该摸清的情况早就搞定了。
她可忍不得再这么磨蹭了，毕竟她可是有家室的人，她的亲亲相公可是在家中等着她临幸呢。
今儿个白日，聂如意已经低价将这铺面给转卖了出去。
对这待了两三年的地方，她也算是没了留恋，唐芊芊既然都这样说了，她爽快的点了点头。
为防止夜长梦多，唐芊芊当即就将聂如意跟姜苏拎上了车，赶在城门落锁前匆匆出城。
等马车驶上官道，远到夜色中清风镇老旧的城墙成了迷蒙的一道影子，聂如意方才放下了车帘。
“如姨。”
马车车壁上挂着一掌小巧精致的六角琉璃灯，是聂如意不知打哪摸出来的，那做工那用料，一瞧便知价值不菲。
上车前，嫌弃车内昏暗，便给挂上去了。
姜苏的脸就在那摇晃的烛火中明灭不定。
“无妨，过一段时间，还会回来的。”
聂如意还以为姜苏是说回程会路过清风镇，所以未曾了解到她这话中深意，捂住胸口，满脸复杂。
“不一样的，我只是这心里头，有些、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聂如意又叹了一口气。
“哎呀，我同你说这个做什么？”
“你个小孩子不懂。”只是这话说到一半，聂如意突然想到什么，神情一滞，抬眼去打量姜苏。
别的小孩子不懂这些，可姜苏却不同——
都说女儿肖父，姜苏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姜秀才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聂如意满脸肃穆，突然就掀开车帘钻了出去。
驾车的唐芊芊用眼神示意她出来做什么？
却见聂如意十分严肃，从怀里掏出了个唐芊芊十分眼熟的木盒，然后十分郑重的塞到了唐芊芊怀中道。
“芊芊，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她在说什么啊？
唐芊芊一脸茫然。
见唐芊芊不解其意，聂如意着急万分，凑到了唐芊芊耳畔低语。
“芊芊，姜秀才乃是心机深沉之辈，又有大才在身，若是日后身子骨好了，只怕这乡野之地无法禁锢住他。”
“若有一日，他成了那陈世美之流，你便用这药丸。”
“？”
唐芊芊耳力极佳，先前聂如意跟姜苏的对话她也听在耳里，所以她想不明白，聂如意为何会突然思想跳跃到这个地步？
但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习性，唐芊芊收下了，并且为了叫聂如意宽心，她笑的十分和善。
“无妨，芊芊。”
“若当真有那一日，我必定亲自动手，绝了他的子孙缘，反正孩子够多了。”
“.”掀开帘子偷听的姜苏像个没事人一般，默默坐回原地。
如果当真有那么一天，那依照唐氏的性子——
爹只能自求多福了。
而此时此刻，摸瞎提笔给人回信的姜清随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顿了顿，伸手一摸，果真在面前的薄纸上摸到了湿哒哒的墨点，他凝着眉头，将手中才起了个头的信纸揉成一团丢开。
又开始铺纸提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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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阳城。
等唐芊芊找了个客栈修整下来，已经过了午时。
用膳的时候，姜苏仗着年幼，又嘴甜，三两下便将想知道的东西尽数从店小二的嘴里套了出来。
唐芊芊等着那小二走了，方才看了姜苏一眼，感叹道。
“你这样能说会道的本事，不去当个情报头子，那真是埋没了。”
姜苏又不是自个那个傻哥哥，为了唐氏说什么锻炼身子，就一天天忙的轮轴转的，但凡是件力气活都离不开他的身影。
现在指不准还任劳任怨的蹲在后山开荒犁田呢。
她一向秉承着不该入耳的话一向不听，瞥见唐芊芊放下了碗筷。
姜苏率先站起身来，笑眯眯的往桌子上撂了几块银子。
“娘。”
“吃饱喝足，我们是时候该动动了不是？”
“不然若是白长了肉，那前两日你让我给你裁的夏衣只怕到时只能便宜旁人了。”
这一句话落下来，唐芊芊哪里还坐得住？
但看在姜苏答应给她制成衣的份上，唐芊芊没对她翻白眼。
“去就去。”
“小姑娘家家嘴这么毒，仔细过两年嫁不出去。”
姜苏不以为意的一抬下巴，对于自己往后的美貌有十分的自信。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