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出，更何况是刑部大牢。
掌管刑部的李谦李大人听闻王妃要来刑部大牢看嫌犯，立马前去刑部外候着迎接。
姜云舒一下马车，便看见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行礼：“臣李谦参见舜王妃。”
“免礼吧。”姜云舒看他一眼，想来他就是李婉的父亲，刑部李大人。
“臣刚接到消息，王妃前来是看嫌犯程秀，臣都已经安排妥当。”李大人将她迎进去。
姜云舒走了几步，顿住脚说道：“喝茶就不必了，直接去大牢吧。”
“是，王妃这边请。”李大人随着领着她往刑部的大牢走去。
大牢的阴森姜云舒有提前想象到，但在真正进入大牢后，她才感同身受的接触到什么叫做刺骨的阴寒。
这刑部大牢还跟外面那些府衙的牢房不一样，尽管这里每隔一段很近的距离就有火光照明，但也还是有被火光照不透的黑暗。
而且这里到处都夹杂着锈味和血腥味。
姜云舒捏了捏鼻子，只能先忍着。
顺着台阶一路往里，李大人站在一上锁的牢笼前，命人开锁。
“王妃，程秀就被关押在里面。”李大人率先走进去。
姜云舒随后跟上，她发现这大牢房里还有一个小牢房，程秀就被关在这一间小牢房里。
而且四肢都被束缚着，穿着囚服被铁链绑在十字柱上，白色的囚服早就被血染的通红，甚至有的地方的血都干了，呈了暗红色。
“他还活着吗？”姜云舒皱眉问道。
李大人回答：“活着呢，来人，把他弄醒。”
一盆冷水浇下去，被绑住的程秀立马惊醒，还伴随着阵阵惨叫声，只不过因为太虚弱，惨叫声听起来也跟呻吟一样。
太惨了。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姜云舒叹了口气，正色道：“有劳李大人带路，你先出去吧。”
李大人一愣，这是要把王妃一个人留在这？他可不敢。
要是出点什么事，他这官帽子可就别想要了。
“怎么？李大人是怕我做点什么？”姜云舒见他不走，又问道。
李大人连忙摇头：“王妃误会了，臣是担心王妃的安全。”
姜云舒笑了声，指了指这受折磨的大血人：“你看他这个样子，能做什么？”
……好像也是。
李大人只好叮嘱两句，然后领着刑部的人出去了。
小牢房里只剩下姜云舒和叶驷。
叶驷她是叫不动的，随便他好了。
姜云舒走到程秀跟前，他整个人都被严刑逼供折磨的奄奄一息，怕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于是她拿出一颗自己调的药丸递给叶驷：“给他喂下去。”
叶驷犹豫，还是听吩咐的给程秀强塞下这粒黑乎乎的药丸。
药丸一喂下去，程秀的力气在慢慢恢复，眼神比起之前也稍有了精神。
见差不多后，姜云舒开口了：“你娘程氏死了。”
听到这话，程秀的眼珠子动了动。
他缓缓抬头，瞪大的眼珠子里是不可置信。
“说说吧，为何要刺杀舜王，你跟他有什么仇值得你将整个程家都搭进去？”姜云舒盯着他这张脸问道。
一旁的叶驷听了，眼底也浮现出一抹惊讶，似乎是不相信王妃来此见程秀是为了审问嫌犯。
“哦对了，你可别说是因为喜欢我，所以嫉妒舜王，就此安排的刺杀计划。”姜云舒又说道，“你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答案，你我素不相识，喜欢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是……是谁……杀……杀了……我娘……”
终于开口了。
“你猜。”姜云舒故意将话说的模棱两可。
程秀紧皱着眉头，被绑在十字柱上的手紧紧捏成了一个拳头，又因为这样的用力拉扯到了身上的伤口，整个人都痛的龇牙咧嘴。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啧，真惨啊。”姜云舒轻叹一声说道，“被人推出来背了黑锅不说，还搞的家破人亡，你该不会真相信叫你做这件事的人能保你家人无恙吧？你好天真喔。”
程秀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我今日来见你的目的很简单，只要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的，我就赏你个痛快，也总好过你带着秘密跟一家人死去的好，你说是不是。”姜云舒嘴角微微上扬道。
“没……没有人……指使我……我……什……什么都不……不知道……”
“瞧你，这话说的就不聪明了吧，被人当枪使不说，拿着一家子人的命给别人当炮灰，你心里就没有一丁点的不甘心？凭什么为了那个人要将自个儿幸福的一家葬送？”姜云舒说道。
一丁点的不甘心？
不。
不止一丁点。
他极度的不甘心！
明明说好了他将人带进猎场就行，剩下的事都跟他没有关系，可现在却被当成背锅的推出来。
逼他承认看上王妃的美貌，逼他画押是刺杀舜王的凶手。
明明这些事都不是他做的，他却变成了最惨的那一个！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骗我……为什么要……要杀了我娘……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蠢呗。”姜云舒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句话十足的刺激到了程秀，连吐好几口黑血。
姜云舒嫌恶的后退几步，却发现他气吐出来的那几口血有问题！
她上前一步，手放在程秀的手腕上。
果然，被下毒了。
“行吧，你不想说就算了，等你一死，那指使你的人自是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好好活着，只有你们程家背负这样的罪名在京城再也立不了足。”说完，姜云舒作势要走。
一。
二。
三。
“……等等！”
姜云舒露出得逞的笑容：“你的时间不多了，最好长话短说。”
“……轻风孤影灯……垂钓万江楼……”
“啥？”
咋还跟她作起诗来了？？
“……万江楼。”
“……”姜云舒，“说人话。”
“他是……是万江楼的……贵客……从……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程秀努力的提着一口气说道，“他……他答应过我……只要帮他办……办成这件事……就许我程家……飞黄腾达……”
话说到这，事情的真相已经非常明朗了。
姜云舒看了眼一旁的叶驷，今日这些话他一定会原封不动的禀告给舜王爷。
而她要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