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男人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声音却是冷得连旁边的鬼都跟着滞了一下，“本王倒是没有，不过公主似乎是死了一次的人，还因此开了天眼，应当有面熟的鬼。”
一语双关，但听的人眼皮也没抬一下。
姜玖轻哼了一声，倨傲的模样又出来了，“既然知道本宫开了天眼，王爷就不要时常找我不痛快，否则我一不乐意就将你送给阎王！”
还想敲打她？
她姜玖活了成百上千年，还从来没体会过！
“玄女！”
“……哎！”
玄女正听得起劲，突然被点到名差点吓了一跳，偷偷瞄了一眼摄政王才挪到姜玖身后，等着她开口。
“你便留在这里吧，这么多人陪你，想必你也不会无聊。”
玄女：“……”
谢谢了！
这地底下的这些魂魄显然都没有灵智，这个女魔头将她留在这里，真的不怕她被生吞活剥了吗？！
“如今你那么厉害，他们哪是你的对手啊！”姜玖顺毛一般，声音难得温和，“等忙完这里的事，本宫给你放假。”
玄女一咬牙，“……好！”
“嗯。”姜玖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睨了旁边的男人一眼，“摄政王要留下来了解一下这个种族吗？”
君临萧眼眸幽凛，看着她白皙的脸庞，淡淡道：“本王没兴趣。”
说完便迈开脚步，转身朝着出口的台阶走去。
呵，还怪有性格的么。
姜玖回头看向玄女，“老皇帝这两天肯定会来，还有他说的劳什子静华大师，肯定不是什么好鸟，你搞明白他们到底搞什么鬼。”
“……我，我打不过怎么办？”
“谁让你打了？”姜玖叹息一声，下巴点了点四周，“跟他们一样装智障你都不会？”
玄女：“……”
那倒应该会。
“若是真有什么应付不了的，跑了便是。”姜玖指尖泛着金色的光，虚虚在她头上拍了一下，“我就在上面，无需害怕。”
玄女愣愣的点头，血红的鬼脸竟然有些透着红。
这个女魔头，怎么突然这么温柔？
她回过神来时，那抹出尘绝丽的身影已经走远了，路过的地方快速被邪灵淹没，似是在抢食那人留下的气息一般。
一道道双目黑洞的身影则是目送着他们离开，而后又飘浮到玄女身边，似是对这个新来的感到好奇。
“你们……你们别惹我啊！”
姜玖追上君临萧的脚步，这男人还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竟是完全没有等她。
“摄政王也不怕那些鬼怪贪图本宫的美貌，抓了我就不还吗？”
似是觉得觉得她这个说法挺逗，君临萧轻笑一声，“公主这不是好好的？”
“那是因为本宫运气好。”姜玖翻了个白眼，有种想将他扔下去喂鬼的冲动。
两人身上都裹着灵气，周围乱窜的邪灵垂涎却又不敢靠近，只得在他们走过的地方肆意狰狞，团团黑气面目可怖。
这般场景，若是寻常活人见了，定然是吓得屁滚尿流惊叫连连。
这一男一女却视若无睹。
长长的台阶墙壁上，每隔不远便亮着微弱的油灯，香味奇异，火光如萤，勉强能看清脚下的石阶。
姜玖漫不经心的睨了一眼，随后移开目光。
“本王不知，公主是从何时开始，通晓这些鬼邪异事的？”
君临萧的声音在通道里荡出浅浅的回音，仿佛他当真一无所知，所问的问题是真心实意寻求解答。
可他方才，分明已经认出了玄女。
姜玖眼中浮出一抹讥诮，顺着他的话道：“形式所迫，王爷也看见了，本宫的父皇可善于搞这些事情，我这个做女儿的，又怎能落下？”
“公主的意思是，此事是因为皇上？”
“难道不是？”
“是。”
“摄政王本事也不小，你又是为何能看到这些？”
姜玖很想知道，他一个凡人，为何会有阴阳眼？上次庙中的那晚，分明在夜里都无法视物，还是她帮的忙。
君临萧闻言，眼中似清泉一般层层荡开，“本王也想让公主解惑。”
“看来王爷身上确实有很多未解之谜啊！”
“公主殿下的秘密，也不少。”
一来一回，心照不宣。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最后一阶，旁边的两个龙头灯高高扬起，透着莫名的诡异。
君临萧上前，修长的手指握在龙头上，轻轻一拧。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眼前开出一道小门。
姜玖看着君临萧挑了一下眉，率先走出去。
此刻子时已过，佛堂里没有了乱窜的邪灵，虽说依然阴森森的冒着冷气，但任谁也想象不到地下如同炼狱的阴潭。
她转身看了一眼君临萧身后的神像，那道门已经严丝合缝的关起，竟是半分痕迹也看不出来。
“还劳烦王爷，将上面的阵法恢复正常。”
君临萧也不拒绝，神色有点意味深长，“如此一来，公主又欠本王一个人情了。”
“怎么，摄政王是要指望这赚钱吗？”
姜玖衣裙一撩，侧身便坐在了蒲团上，一身白衣清绝高冷，慵懒道：“随你的便，若是不把阵法加回去，大不了我就说摄政王夜闯佛堂，你猜皇上会不会信？”
既然是她这条绳上的蚂蚱，就别想着跳多高。
君临萧眯了眯眸子，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公主未雨绸缪的本事，本王甚是佩服。”
“一般般啦。”姜玖撑起脑袋打了个哈欠，“摄政王早些忙完回去休息吧，本宫乏了。”
说完也不管他是走是留，闭上眼睛就打起盹儿来。
君临萧眼中闪过晦暗不明的笑意，转脚在神像四周转了几圈，没一会儿便设好了阵法，与先前的那个一般无二。
他盯着不远处的女人看了半晌，转身离去。
似是一阵风划过，佛堂中只剩下一道纯白绝美的身影，高大诡秘的神像似是盯着每个角落，孤寂阴寒。
姜玖纤长的羽睫轻轻颤动，美目睁开。
她意念微动便召出了生死簿，神秘古朴的暗黄色书页滚滚而动，一排排的人名自书中漂浮而起，半分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姜玖依旧撑着手臂，懒散的声音带着不耐，“书灵，你搞清楚来同我讲吧，我没工夫看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