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既然你们敢做贼，就应该知道可能的后果。”
秦小欢摆了摆手，对于这种呼天抢地的场面她见的多了，想在她面前装可怜博同情，那可真是行不通。
“如果不是实在没饭吃，谁又会想做贼呢？”
一个头裹着布斤的老妇见秦小欢开腔，忙不迭匍匐着爬到她脚下，一把抱住她的腿，扯着哭腔说道：
“俺知道你是天上下来的仙子儿，仙子不都是有一副菩萨心肠的嘛，求求你就放过我家孩子吧，俺可以给你当牛做马。”
秦小欢一头黑线。
看来秦刘氏的迷信宣传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她现在早已经不是农户家的普通女儿，而是上天派下来救苦救难的仙子了。
“你们都先起来说话吧。”
她可是实在不习惯一直有人抱着自己大腿哭哭啼啼的。
“仙子要是不答应俺们，俺们就不起来。”来求情的几个大牛村村民似乎做好了准备，无论别人劝，都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非要秦小欢先答应他们。
秦小欢实在受不了，眼睛一瞪：“你们闹够了没有？再不起来，我现在立刻就将他四人扭送官府去！”
话音刚落，不需要她使眼色，柳易就已经上手要去提溜几人，吓得这四个混混嗷嗷大叫。
大牛村的人见动了真格，也不敢在强行闹下去，连忙抹着眼泪鼻涕，乖乖站了起来，但嘴里还是一直嘟嘟囔囔，没完没了。
“你刚才说要赔钱？”秦小欢走近刚才喊的最凶的一个村民面前，上下打量起来。
大牛村和小河村自从上次官司之后，两个村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一直有些紧张。在加上小河村在秦小欢的带领下，那日子过得的是蒸蒸日上，现在各家的生活水平都远远超过了周围的村子。
这让原本和他们差不多的大牛村村民嫉妒不已。
但嫉妒也是干嫉妒，大牛村的村民大多好逸恶劳，自私自利，就算他们已经眼睛红的像兔子，也还是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不求上进。
因此，大牛村的村民可以说个个穷的叮当响，能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填饱肚子已经是谢天谢地的事情。
就像眼前这个吵吵嚷嚷要赔钱的家伙，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看起来和个乞丐无异。
“赔，我们赔。”
“好，我倒想看看你们能拿出什么来赔？”
毫无底气的说辞听在秦小欢耳朵里就像笑话一样。
她挠了挠下巴：“四个人两百两怎么样？”
来求饶的人傻了眼。大牛村和以前的小河村一样穷的叮当响，十两银子都够大多数人过一年了，两百两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然而，对现在已经见过些世面的小河村村民来说，两百两也就那么回事。
“两百两，太便宜他们了！”
“我看还是送官吧，就这点钱，我们也不稀罕。”
小河村村民吵吵嚷嚷，显然也是看热闹不嫌事情大。
见求饶的人这下没了动静，彻底安静下来。
秦小欢这才又开口说道：“这人活一世，可以人穷但不能志短。你们的孩子做了贼，你们不仅不教育，还跑来振振有词替他们开脱，这不是帮他们而是害他们。”
“是是是，仙子说的都对。”
裹着头巾的老妇连忙点头，“可也真不是我们开脱。俺家是真的已经揭不开锅，吃不上饭了。”
“对啊，我家也是，算上今天，已经四天没见一粒粮食了。”
秦小欢皱了皱眉头，看他们一个个瘦骨嶙峋，面下凹陷的样子，倒也不像是撒谎。
“你们家中没有地吗？”
就算没有其他营生可以收入，但种地是农户的本行，更何况大牛村的土壤质量不错，应该收成也不错。想要大富大贵没有，可也不至于挨饿到这份上。
“仙子有所不知……”
“别叫我仙子，还是叫我秦姑娘吧。”
裹头巾的老妇刚一开口，就被秦小欢打断了。
“好好，仙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到秦小欢一眼看过了，老妇改过口说道：“不瞒秦姑娘，自从上次抢水源之后，我们村浇地基本就要跑到二十里开外的地方去挑水，路途实在太过遥远，有些村民实在懒得挑水，索性只在地里撒了点豆种，根本没种小麦。再加上前段时间洪涝灾害，有些种了小麦的农户也遭了殃。所以今年是个饥荒年啊。”
秦小欢简直要听笑了。
虽说前段时间确实有场小洪涝，但总体来说算得上风调雨顺。大牛村的人自己懒散不努力，却埋怨老天爷。
这种人懒在骨子里，不受点苦怎么行？
“既如此，你们自己尚且难以果腹，来和我谈赔偿不是天方夜谭吗？”
大牛村几人闻言，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没人应声。
半晌老妇道：“那依秦姑娘，如何才能放我们一马呢？”
秦小欢绕着几人走了一圈，“我最讨厌有人偷鸡摸狗，作奸犯科，好好的一个人不走正道。本来理应立即将他们四人扭送法办，但念及有家人来求情，且也没有实际偷走什么东西，我姑且今日网开一面……”
几人一听，立刻面露喜色，立刻鞠躬道谢。
一旁的柳易见状皱起了眉头，有意想说点什么时，却又听秦小欢一下笑道：“你们也先别高兴的太早，只是今日虽不送四人法办，但该罚还是得罚，而且选择私了，却也不能敷衍了事，嘴上说说。”
好家伙，不愧是秦小欢，道谢照单全收，原则一分不让。
“只要今日不报官衙，秦姑娘只管说便是。”
老妇人率先表了态，其他几人也纷纷点头。
“好，那我就直说了。”秦小欢一边说一边冲柳易丢了个颜色，柳易会意，转身进去拿出了纸砚笔墨。
“你们几个叫什么名字？”
“我叫狗蛋儿，他们分别叫铁柱儿，大力还有嘎牛。”
记下几人名字之后，秦小欢提笔开始边写便念：“今日我等因欠两百两，自愿将家中荒废田地租借给小河村秦小欢抵债，为期十年，不得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