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站在走廊上,眼眸紧紧的追随着温小暖的脚步,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
姓易的那个小子,实在太过混蛋,早知道刚才应该揍他一顿好了!
居然让他宝贝女儿大着肚子,还要受这种罪!
易家那个老乌龟更不是东西,要不要干脆把易氏灭了算了?!
他黑沉着一张脸想心思,直到人快走过来了,才回过神。
“去吧,”他低声对姜秘书道,“活做的利索点,别弄疼她了!”
姜秘书答应一声,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敢保证,但凡一会儿温小暖叫一声痛,他家boss绝对能把他给活撕了!
稳定了下心神,他低头向着温小暖走了过去。
两方交错的时候,他似是不小心脚下一滑,轻轻的撞上了温小暖的肩膀。
他带着手套的手灵活的在温小暖背后一滑,悄无声息的揪下了两根长发。
随后,他指尖一根银针弹出,在温小暖手上一刺,取了几滴血。
“没事吧,实在是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扶了温小暖的手一把,一点无色无味的药膏,抹在了那刺破的血点处。
不过几秒钟,那血点就神奇般的消失不见了。
“没事……”温小暖声音极轻的答道。
此刻,她只觉得浑身酸痛的要命,就连还算平静的小腹,都开始疼了起来。
刚刚在审讯室,她已经听说了,是上面下的命令,要他们放人。
她终于等到了,等到了易慎行来救她!
此刻,她只想一头扎进那个坚实又温暖的怀波中,沉沉睡去。
这一段小插曲,她根本无心理会,随口答了句就继续向前走。
她本来一直低着头小心着脚下,在经过拐角处的时候,不知怎的,忽然鬼使神差的抬起了头。
一下子就与那双深沉似海的眼眸相遇了。
温小暖脚步一停,与那站在阴影中的男人对视了片刻。
这人的脸藏在黑暗处,看的并不清楚,可刚刚那一瞬间,她觉得好像从他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慈爱和怜惜。
这人……是谁?
他认识自己么,还是……将自己错认成了别人?
“快走吧,门口还有人在等你!”警察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
“哦,好……”温小暖心里揣着疑问,又回头看了一眼,可那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向前疾走两步,跟上了走在前面的警察。
“boss,东西弄到手了!”姜秘书将手中握着的小瓶子,在霍先生面前一晃。
霍先生脸色变幻半晌,才咬着牙根说了句,“走!”率先大步离开了。
“出来了,出来了!”
伴随着慕斯宴兴奋的叫声,温小暖快步走了出来。
大门刚一打开,她眼中就再没有别人,只看到了那个独一无二的身影。
“老公……”被折腾了这么久,她一直咬牙坚持着,一滴眼泪没掉过。
可看到易慎行那一刹那,忽然所有的心酸、委屈,一起涌上心头。
“对不起,我来晚了……”
易慎行一把将人拥入怀中,阖上双眸,发疯一般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她终于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就在自己怀中……
一瞬间,这短短一日多的时间所经历的屈辱、痛苦,统统化为乌有。
“快,先喝点参汤,吃点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
慕斯宴抹了一把脸,对着温小暖灿烂的一笑道。
傅夜南则是神情严肃的伸手为温小暖把了下脉,片刻后,神情有些惊疑不定。
若他没感觉错的话,好像……
可之前他明明记得,没有……
“……老公,我想回家……”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温小暖忽然有些眩晕。
此时此刻,她只想好好睡一觉,所有的一切都等醒来再说!
“老易,先去医院。”傅夜南紧抿着唇,低声对易慎行道。
易慎行弯下身子,小心的将人抱了起来,直接上了车。
“走,路上再说!”
迈巴赫油门响了几声,疾驰而去,很快就看不到闪烁的尾灯了。
看守所不远处一间破旧的仓库里,一个女人正在换衣服,因而错过了看守所门前的那一幕。
她脱下身上的警服,随意的往地上一扔,随后便换上了一身优雅得体的套裙。
随后,她又拿出卸妆水擦拭一番,露出一张比化妆后美艳精致十倍的脸。
一切整理妥当后,她又掏出个精致的小瓶子,对着光看了看里面的液体。
“就这么一点点,十万美金哪……”
“算了,就当是给你那孩子的丧葬费了……”
女人轻笑一声,随手将那个瓶子垃圾一样随手丢在了衣服上。
最后,她将衣服一卷,草草的装进一个大塑胶袋中,就匆匆离开了。
只是她没有注意道,在她拎起衣服时,那个小瓶子滚落在地,一路滚进了旁边一个破旧的五斗橱底部。
女人离开了,那个小瓶子静静躺在那里,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四周厚厚的灰尘吞没……
疾驰的迈巴赫上,温小暖躺在易慎行怀中,沉沉的睡着。
睡了没一会儿,她就被小腹一阵阵绞痛惊醒了。
“老公,疼……”
“好疼……”
温小暖本来就发白的小脸更加惨白,一声声唤着易慎行。
“老易,让开!”
傅慎行拎着一堆器械从后面挤了过来,稳定了下发抖的手,最先将氧气面罩给温小暖扣上了。
随后,他又拿出一支针剂,撸起温小暖的袖子,直接将药水推了进去。
“止痛的。”他对满头冷汗的易慎行低声嘟囔了一句。
止痛剂发挥作用后,温小暖渐渐安静下来,精疲力竭的又沉沉睡去了。
傅夜南看着温小暖腿根处渐渐浸透了衣裤的鲜血,嘴唇微微颤抖着。
“马上就到了,别怕,我在……”易慎行紧紧搂着温小暖,反复在她耳边轻声说着同一句话。
车子直接撞碎了拦路的道闸,疾驰进了医院,在门口一个急刹。
“我老师已经到了,你别担心……”
傅夜南一边跟两人合力推着担架床往急救室赶,百忙之中还扭头对易慎行沉声道。
易慎行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目光只在温小暖脸上眷恋的徘徊着。
直到担架床进了急救室,他还怔怔的望着她的方向,直到两人慕斯宴强拉着他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亮着的“手术中”灯箱,终于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