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光很亮,水银般洒在易家别墅花园中,照亮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身材颀长的男人拖着一大堆东西走在前面。
后面的跟着的女人什么都没拿,可还是时不时被杂物绊一下脚。
走到一处落地窗下,女人不小心碰到了摆满了花盆的花架。
“啪嚓”一声,一个花盆掉在地下,发出沉重的闷响。
男人急忙停下脚步,探头向屋中看看,见屋里没什么动静,才略略放心。
“易妙言,走个路都走不明白,你干脆笨死算了!”
“话说,这里到底是不是你家,你该不会是个假的易家大小姐吧?”
慕斯宴回过头,毫不客气的出言讥讽道。
易妙言刚刚撞到了肩膀,正疼的直抽气,闻言,差点没气跳起来。
“哦,合着换成是你,你就能记住你家所有东西的位置,闭眼走也碰不到?”
说着,她扭头打量了下那摆的满满的花架,嫌恶的冷嗤一声。
“呵,都是温雪容那个蠢货干的好事!”
“好的不学,非在窗口摆满花,说是要闻着花香入睡,真是有病!”
“行了,”慕斯宴摆摆手,打断了她的抱怨,“再忍一会儿,未来你就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她了!”
说着,他将小型鼓风机放下,又将附近的储水桶拿了过来,将水倒掉。
“记住,一会儿机灵着点儿,看到屋子里火光亮起来,你再点火!”
慕斯宴边说,边将一沓黄纸和火机毫不客气的塞进易妙言怀里,边叮嘱道。
“知道啦,你也小心着点儿,别真把老爷子的别墅给点了!”
易妙言的视线被摞的高高的黄纸挡住,从侧面探出头来,对慕斯宴道。
慕斯宴嗯了一声,将半开的窗户推到最大,手臂在阳台一撑,就利落的翻进了屋中。
他脚上穿的虽然是皮鞋,走路却悄无声息,眨眼就摸到了温雪容床边。
温雪容已经快大半个月没睡个好觉了,今夜睡的格外香甜,阵阵鼾声在屋里回响。
真像头猪!
慕斯宴只瞥了一眼就扭过头去,厌恶的移开了视线。
他向着床头柜的方向移了两步,果然,看到了易妙言说的那香薰蜡烛。
据她说,这蜡烛是某国际大牌的赠品,只有购物金额足够高的vip客户才能获赠,香味十分独特。
她的那个,是奚言送给她的,因为喜欢那个香味就一直点着。
后来她在温雪容身上也闻到过,想来是奚言也送了她一个。
奚言……
幕斯宴眼眸微闪,随后便“咔嚓”一声,摁亮了手里的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接着,他打开拎着的塑料袋,露出里面浸透了汽油的毛巾,随即,将打火机直接丢了进去。
火焰“哗”的一下蹿的极高,将本来一片黑暗的屋子照亮了。
易妙言看到,连忙点燃了手中引火的黄纸,随后向着水桶内一丢!
生怕火烧的不够猛,她又拧开汽油桶,往里浇了点汽油。
本来黄纸就易燃,加上汽油后烧的更是猛烈,几乎瞬间,浓烟就蹿了出来。
随后,她急忙打开了鼓风机,强劲的风将那些黑烟几乎一丝不漏的吹进了温雪容的房间。
“咳咳……”
屋里屋外双管齐下,浓烟都灌了进来,温雪容就是睡的再死,这会儿也给呛醒了过来。
看着满屋子的浓烟和近在咫尺的火光,她吓得立即清醒过来,尖叫了一声就跳下床想往外跑。
静静站在床边的慕斯宴抬手,狠戾的向下一劈,温雪容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就直接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慕斯宴动作粗鲁的将人抱到窗边,像扔垃圾一样,直接丢出了窗外。
温雪容脑袋先着地,重重的磕了下,好在慕斯宴那一记手刀够重,不然早就疼醒了。
慕斯宴随后跳出窗外,帮着将水桶里的火弄灭,再倒到旁边的排水沟里,直接来了死无对证的“毁尸灭迹”。
“等会儿我就走了,”慕斯宴低头看着易妙言,忽然伸出手,轻轻帮她抹了抹刚才脸上沾到的黑灰,“真笨,弄的跟小花猫似的。”
易妙言一愣,对上男人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不知怎的,心脏忽然一阵急跳。
此时,已经有佣人闻着烟味找了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慕斯宴最后对着易妙言挥了挥手,一闪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易妙言呆呆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半晌才回过神来。
刚刚是她眼花了么,她怎么觉得在那男人眼里,看到了一丝……宠溺?
呸,一定是她看错了!
慕斯宴那个讨厌鬼向来跟她不对付,怎么可能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大、大小姐,这是,着火了么?”
两个佣人一前一后,气喘吁吁的赶来。
听见声音,易妙言连忙调整了下表情,皱眉看向地上的温雪容。
“不知道,我也是闻着烟味找过来的,谁知道这蠢货又在作什么妖?”
她蹲下身子,装模作样的查看了下,便开口道,“八成是吸了太多的浓烟昏过去了,我已经打了120,救护车很快就会赶到的。”
佣人不疑有他,又捂着鼻子进屋查看,不一会,就拿着那个烧化了半边的香薰蜡烛走了出来。
“大小姐,屋子里其他东西都还好,就是桌子烧坏了,地上还掉着这东西。”
易妙言探头瞅了一眼,便了然的道,“肯定是这女人晚上点香薰忘了熄灭,这才让桌子烧了起来。”
“呵,依我看,这蠢货可一点不让人同情,纯属自作自受。”
最后这句话,她说的是格外的真情实感。
佣人脸上不敢表露,内心却是无比赞同。
当下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就将这事定性成了温雪容自己作妖作出来的事故。
不一会,救护车驶入了易家别墅,停在大门口。
两个佣人抬着温雪容,直接将人送上了车。
“吸入浓烟可能会对大脑造成损害,建议住院一段时间治疗。”
车上下来的医生翻开温雪容的眼皮看了看,对易妙言道。
“住吧,哦对了,住院费记得刷她自己的卡。”
说着,她便把温雪容的小挎包扔上了车。
在她房间里琳琅满目的东西中,这是她来的时候唯一带着的行李。
车门关闭,看着救护车闪烁的警灯渐行渐远,易妙言和佣人同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