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感觉像是坠入了一片湖,大量的水在向我的口鼻中灌去,使我无法呼吸,胸口沉闷。
原来我的魂魄真是残缺的,而我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却忽略了这一点。
满心想的都是如何拿到蛇骨,如何结束眼前这一切的糟糕境遇。
这一世,我生来背上便带着蛇纹,也就是说我原本人傀的身份,才是能让我平安长大的主要原因。而我天生魂魄残缺,只是因为上一世哥哥想要让我活下来的迫切愿望。
按照道理来说,我的魂魄残缺成这个样子,就算是转世为人,也应该是一个痴傻之人。
我却始终都是好好的,这倒是不难理解,毕竟墨景渊出现在我身边了。
现在我才想明白,为何当初墨景渊要逼我吃那么多的尸珠。
原来每一颗尸珠都代表着一魄。
可我前后也才吃了三颗左右。
一魂两魄,就算加上那三魄,也不过才一魂五魄,剩下的两魂两魄要如何才能归位呢?
我自然是不难理解江逾白为何要跟我说这些,他就是要我放下心中的执念,也让我放下费尽心机去拿到蛇骨的心思。
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我好起来,我活下去,并且让我的魂魄完整。
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只有我的魂魄完整了,我拿到蛇骨才是有用的,否则就算现在江逾白把蛇骨乖乖的送到我手上,我也无能为力。
江逾白后来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重新躺回床上的,只是感觉越来越困,便沉沉的睡了一觉。
我想再梦到墨景渊,再看一看他的脸,如果可以,我还想在梦里好好的抱抱他,告诉他,我好想他。
我也想再看见那两个孩子,感受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生活的美好愿望,可是我也知道这南柯一梦终究会醒,而一切回归现实的时候,才是最为残忍的。
自从江逾白那天和我说了很多话之后,我的心里就好像是燃起了一股希望,又好像是有一种坚定的信念在萌生发芽,总之,我感觉我的身体在逐渐的好转起来。
魅娘每天会按时给我送药过来,但是关于江逾白和我说的同一个命格的事情,我却从来没有问过她。
不过,看魅娘现在对我的态度,和近来平稳的生活,便可以知晓,江逾白,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就连魅娘估计也是后来才知道,她与我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甚至可以说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草鬼婆平常的时候不会出现在海底神宫,而这海底神宫我也没有见过其他的人,似乎只住着我们几个,但我又觉得不太可能。
差不多四五天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大件好转,也可以下床走动了。
江逾白并没有控制我的行动,自由反而是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过要离开这海底神宫,我确实没有这个本事,一个是因为我不会法术,另一个是就算我强行从这里出去,外面是无一望无际的大海,我也不会游泳。
最主要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这天,我打算下床出去走动一下,毕竟又不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只能每天闻着这海水的咸味儿,和听着这潺潺的流水声,甚是枯燥不说,也让我心里越来越乱。
所以身体大见好转的时候,我便想着走出房间去转一转,毕竟从进来的那天到现在,我还没有仔细的观察过外面。
当我推开那扇水晶碎冰门之后,发现魅娘并没有在门口,平时魅娘都会在门外守着,今天这是去了哪里?
我没有多想,而是缓步继续朝前走。
在绕过了一片巨大的水晶屏障之后,便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鱼类出现在眼前。
就仿佛是凡间的海底世界,我一伸手便可以触碰到那些鱼,却不是真正的触碰到。
就在我心里觉得新奇,并且想要抬手和那些鱼打个招呼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江逾白带着几分隐忍怒气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江逾白将声音压得很低,又全都是气声,但也不难听出,他此刻很愤怒。
更加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出现的那个声音让我倍感熟悉。
“我自然知道,我大姐说了,她会帮我的!”
是……裴纾岑?
我深深汲气,完全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裴纾岑竟然还敢在这种地方和江逾白见面。
如果说上一次裴纾岑是鬼迷心窍的话,那这一次她出现在这里和江逾白还有什么勾结的话,又让我如何为她想出可以解释的理由?
她可是天界的公主,天帝最宠爱的小女儿,现如今天界忙得焦头烂额,三界苍生又满是在受苦,她作为天界之主的女儿,却仍旧要与敌人勾结吗?
而且她刚刚在说,她的大姐也会帮忙,难道指的是千蕴?
裴纾岑不理智的陷进来,是因为她对墨景渊的爱产生了畸形变化,那千蕴如果说选择帮自己的亲妹妹,又是为什么呢?
千蕴看上去可是一个得体沉稳的女人,万不会像裴纾岑这样脑子一热。
就在这时,江逾白又用那种隐忍的气声朝裴纾岑低吼,“你大姐?这个时候你认为你大姐比你强的到哪去?”
裴纾岑似乎是很不屑,“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仗着我大姐对你的那几分情意,你认为我会选择和你合作吗!”
“情意?”江逾白冷笑,“她都早已经是柳敬霆的妻子了,难道现在心里还要想着别的男人吗?”
“你明知道那不是我大姐的真实选择,只不过是被帝父安排的罢了,可就算这样,我大姐嫁给柳敬霆的时候,你不还是选择当一个缩头乌龟吗!”
“我劝你还是不要和我这么说话,我与你大姐之间毫无半分情义可言,无论怎样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裴纾岑冷嗤,“还当真是一腔深情全都喂了狗!”
江逾白好像是发怒了,他似乎是控制不住情绪的掐住了裴纾岑的脖子,“我告诉你,再试图改变我的计划,私自做主,你和你大姐都别想好过!”
裴纾岑艰难吐出,“你试试?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想要的,只有墨景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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