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清楚墨景渊问的是什么，而且我也知道终有一天会有这一幕的对质。
但我想把时间拉长一些，因为我不想那么快结束。
所以我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从一开始就是装的？”
墨景渊没有任何的避讳，直接点头。
“目的是什么？”
“和你一样。”
他的一句和我一样才让我明白，从一开始我们两个都是打着牺牲自我保全大局。
若说为了天界为了天帝确实不值得，但这还有三界苍生。
“裴纾岑已经被押到天雷台受天雷酷刑，基本上就是下不来了。江逾白的计划确实很完美，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千蕴就要动手了。”墨景渊音色复杂。
我皱了皱眉，看来时间上是真的来不及了。
我得赶紧去九幽地狱取最厉害的炼狱之火，然后结束这一切。
我抬头借着月色看向墨景渊，朱唇轻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我父兄真是……死……”一张嘴我才发现自己双唇都在颤抖。
根本说不成一句整话。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真相。
“是！”
墨景渊回答的很是笃定。
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碎成一片，并且在拧着个儿的疼。
“墨景渊，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知不道你像个疯子？”我只剩嘶吼。
在接受不了这种事实的时候，我又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我没有办法杀他。
甚至我想过无数次，只要他亲口承认，我必定会取他性命，为父兄报仇。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当时失去你的日子里，我就是一个疯子，我恨他们所有人，若不是你父兄的阻拦，若不是所有人的不允，你就不会死，我也不会失去你！”
墨景渊的这一番解释只让我觉得好笑。
我收起所有眼泪，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那现在呢？现在我活了，你可曾后悔过？后悔你当初是那么的鲁莽，那么的蠢，连你最爱之人的家人都杀了，你可曾后悔过？？”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怒吼。
墨景渊见我这样，似乎是很心疼，想要伸手抱我，却被我躲开了。
随后，他什么都没说，表情的逐渐平复下来。
“司甜，你想杀我吗？”
我抬了抬眼皮，冷哼一声，“想！”
“你想我死吗？”
我咬着牙，“想！”
“那好，现在有机会了，你暂时忘却所有的恩怨，最后让我抱你一回，可好？”墨景渊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只这一次，随后任你处置。”
我看着他的时候尽管再想装作若无其事，可眼里的波光也骗不了人。
墨景渊猛地将我拥进怀里，而我又闻到了他身上的那种熟悉香味。
一瞬间，内心好像被打了一针安定，逐渐放平了。
可就在墨景渊这么抱着我的时候，我竟感觉自己浑身越打无力。
我好像突然间反应过来了什么，但等我再试着运行神力的时候已经晚了。
墨景渊大手一挥，周围一片模糊，我知道他这是设下了结界。
紧接着，我们身处于一顶帐篷之内，他将我放平在铺着狐皮的地上。
我皱紧眉头，“墨景渊……你……”
他俯身轻轻啄了一下我的唇角，“司甜，原谅我的自私，我太想你了……”
我咬紧嘴唇。
不可否认的是我也想他。
可我们现在怎么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在一起？
“就这一次，你相信我。”
墨景渊仿若一个求着要糖的小孩子，细密的吻随着他的哀求如漫天星光般散落在我全身。
我动不了，身体却对他诚实。
全程，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每一滴，都像极了我过去爱他的模样。
热烈又难以自控。
今晚过后，这次以后，我们……
就没有我们了。
有好多的事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有好多话憋在心里没来得及说。
通通被墨景渊这极尽的思念碾碎，一簇簇拥挤在我和他同体的爱意中。
可能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相拥，最后一次用这种难以表达的方式去表达对彼此的深情。
所以，今晚就当做是一场告别。
无声却声声刺耳的告别。
春欢帐暖，月下无限。
我不知道墨景渊是什么时候对我施法的，但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知道我恢复了神力，这才早有准备。
浑浑噩噩的在他怀里睡去，与其说是睡去，不如说是昏过去的。
因为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头很沉，根本控制不了的沉。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轻吻我的额头，呢喃道：“司甜，那些可说不可说的秘密，随着我的消失都会消失，别怪我，最起码这样你不用承受当初我承受的痛苦。”
什么意思？
他说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后面他再说什么我就没听到，因为我已经睡沉了。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仍旧是身处于一片结界之内。
此刻我穿戴整齐，躺在草地上。
我瞬间弹坐起来运行神力，一切都恢复正常。
墨景渊呢？
再看，结界之外竟然一片混沌！
我们昨晚是在离开凤鸣山不远相遇的，那现在这里一片混沌，不就代表着三界一片混沌？
难道是江逾白动手了？
想到这，我心里瞬间一惊，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快。
而且也没想到昨晚会在这遇到墨景渊，被他绊住了脚步。
关于昨晚的一切我根本没心思，也没时间回想，解开结界拼尽全力的朝天界冲。
这混沌的程度简直是太深了，若再继续下去，三界苍生怕是彻底完了。
等我飞到天界之后才发现，到处一片死寂。
没道理啊，这个时候江逾白肯定在天界，试图拿下整个天界，坐上三界之主的位子。
然而就在这时，在层层煞气阻挡之下，我听到有人喊我。
“司甜？”
我转头看到的就是柳敬霆。
他费力朝我跑来，满脸凝重：“墨景渊将江逾白逼直扶崖九州了，天界所有人都已经赶了过去，如今天界被煞气完全笼罩，已经待不住了，你还来这作甚？”
“什么？”我惊呼，“墨景渊把江逾白逼去了扶崖九州？”
墨景渊，难道他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