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工厂后,司机还在一直给我讲解。
“这就是那个大学生工作过的车间,就是在这道工序上,其实这个工作已经算是劳动强度最小的了,厂长已经照顾到他体力比一般的工人差,算是对他不错了。”
“这就是那个大学生的领导的办公室,大学生之前就经常到这里来闹,要求领导给他换办公室里的工作,他不要去车间干体力活,还说自己身体这有毛病那有毛病,如果因为在车间里干活出了任何意外,领导都必须负全责,就算是普通的感冒,厂子也得给三倍的报销医药费。”
“这个窗户的玻璃曾经被大学生砸破过,他还揪着人事部门的工作人员要打来着,要不是他身体素质一般,那天人事的办公室就被他给砸了。”
“这就是那个工人割腕的厕所,他是躲在厕所里偷偷割腕的,组长以为他是又不想干活所以躲起来偷懒了,也就懒得找他,反正他就算在流水线上也干不了什么活,还总给别人添乱,打算等忙完了那一阵在好好跟大学生谈,谁知道这小子是躲起来割腕了,等有人上厕所发现这个门里一直有人的时候才发现不对,把门撞开后发现大学生已经死在厕所里面了。”
“这里就是大学生的爹跟领导闹的地方,那个老头很难缠,负责处理这件事情的领导都快被他逼疯了,当时两个人曾经在这里对着磕头,你磕的用力我磕得更用力,俩人脑门全都磕破了,大学生的爹还直接把自己磕晕了过去。”
“这里就是大学生的爹割腕的地方,因为他儿子就是割腕死的,他选择跟他儿子一样的死法,可能是觉得这样死了之后变的鬼更凶,更能够帮上儿子的忙吧。”
……
司机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每经过一个地方就要介绍这个地方跟死去的大学生父子有什么关系,而其它的事情只有我问司机才会说,而且都是只说两句,就又绕到大学生父子的事情上面,我听得都有点烦了。
“司机大哥,我几个问题不太明白,你能回答我一下吗?”我突然停下来盯着司机的脸道,表情里边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和不满。
司机尴尬的笑了一下,道:“这,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只管问就是了,咱们进厂子这么长时间,我不是一直在回答你的问题吗?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我就可以了,用不着特意强调吧?”
我一脸认真的道:“有必要,非常的有必要。”
司机更尴尬了:“那,那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我说:“第一,这个工厂后来倒闭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是因为那对大学生父子死在了这个工厂里,还是因为后来工厂发生了更严重的事情,死了很多的人?
第二,这个工厂需要用七星镇压,到底是因为大学生父子的鬼魂作祟,还是因为后来的灾难性事件带走了很多人的性命?
第三,虽然我不知道大学生本人的尸体是埋在什么地方了,但是,他的尸体绝对不可能埋在工厂下面吧?既然大学生和大学生父亲都是死在这个工厂然后葬在别处的,那么,大学生的魂魄应该和他父亲的魂魄一样,也都不在这工厂里面吧?工厂的老板能听大师的把大学生父亲的尸体葬在树林里,肯定也想了办法把那对父子的魂魄都挡在工厂外面吧?”
“这?”司机磕巴道,“工厂需要用七星镇压,确实是因为后来发生了灾难性事件,如果只有大学生父子这一对冤魂,一个老胡就足够解决他们了,根本用不着七星法阵。”
我冷着脸道:“这不就得了,既然工厂现在遇到的问题和大学生父子没有什么关系,你这絮絮叨叨的一直跟我讲他们两个的故事有什么用?你不觉得你应该讲点更有用的内容吗?”
“这?这?工厂是在那对大学生父子死了之后才开始接连出事的,虽然后来的灾难性事件比较严重,可是,大学生的事件是后续所有事情的起源呀,如果想调查清楚工厂后来的事情,那肯定是得从大学的事情开始。”
我哼了一声,道:“你不是不懂阴阳不会道法吗?你怎么知道大学生父子的事情是后来一切灾难性事件的起源?”
“是,是老胡告诉我的,虽然我不懂阴阳道法,可老胡懂呀。你别看老胡那人大大咧咧的,其实是个有真本事的,有时候金先生都得让他三分。”
“老胡有多少能耐我比你清楚,不过,大学生父子的死是工厂一切灾难事起因的这个判断,真的事老胡下的吗?”
司机立马道:“那当然了,要不难道你怀疑我是在骗你不成?”
我说:“不好意思,我还真怀疑你是在骗我,而且我觉得我有必要给胡大爷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说着,我就拿出手机打算打电话。
司机赶紧拉住我的手:“肖鹏,你这是干什么?”
我说:“我不是说的很清楚吗?我要给胡大爷打电话,问问他到底对大学生父子的事情怎么看,对工厂的事情又怎么看。”
司机还是拉着我的手不让我打电话:“你看你,人家老胡白天要开出租车,晚上还要上夜班给学校看门,不知道有多忙呢,你这么打扰人家不合适。你还想知道什么你直接问我就行,我跟老胡熟的很,以前我们经常在一起聊天,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念叨了多少遍了。”
我猛得把拿着手机的手从司机手里抽出来,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要给胡大爷打电话不是因为你说的不够详细,而是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你说的。胡大爷可能确实给你念叨过大学生父子的事情,可是,你刚刚在树林里被捉弄过,而树林是大学生老爹的地盘,你一直把责任往他们身上引,这动机有点太明显了吧?”
说着,我就直接拨通了胡大爷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