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墨茗此时的怒火，倒是让厉玥玥心下平衡了一些。
看来……他还是记得厉家的，记得厉母。
“他……他只是在路边卖的，现在还能上哪儿去找。”讪讪地开口，季风娴苦着一张脸，时不时的用衣袖抹一把眼泪，看起来当真是让人不忍心继续责问下去。
“所以，死无对证了是吗？”
面上迅速划过一抹了然，厉墨茗一挑眉。
“我……墨茗，你别这样。”
脑子里乱的像是浆糊似的，季风娴一把抓住了厉墨茗的裤腿，“我……我害怕。”一边说着，她还试图朝着厉墨茗的身边凑了凑，然而……却被无情的推开。
“季风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脸色涨红，厉墨茗冷笑着。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墨茗。”
抽泣着开口，季风娴肩膀颤抖，不知是委屈还是害怕，此时多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竟让她演的如同当真是受害者一般，只可惜……厉墨茗不相信了。
“无所谓了，季风娴。”站起身，厉墨茗长吁了口气，眯起眼睛。
“不，不是……”
“我第一次带你回家，在我妈喝的茶里，你就动了手脚。”声音放轻了些，但力道却始终不变，厉墨茗看向窗外，“别说不是，我心里很清楚。”他像是在回忆什么，只是这样忽然冷静下来的男人，让人更是打心底里的胆颤，季风在张了张口，终究是没出声。
“我觉得我爱你，一切都能包容你。”
自言自语似的，厉墨茗却连头都不肯再回一下。
“上一次，你跟王清林勾搭上……”
说到这儿，他深吸了口气，这样挑战男人尊严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愿提起，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是把我的自尊践踏在脚底下，但我也原谅了。”
若是不说，他竟自己都没感觉到，居然为季风娴付出了这么多。
“不……墨茗，你别这么说。”
痛哭流涕，季风娴拼命的摇着头，“我改了，真的改了。”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
扯开一个笑容，厉墨茗从喉咙口中滚出一丝闷笑，却笑的那么嘲讽，“季风娴，以后……你再也伤害不到我了，更没有资格靠近我一步，因为你不配。”
最后几个字，他加重了力道。
“墨茗，你在说什么……”诧异的睁大双眼，季风娴似乎怔在了原地。
“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恩断义绝。”
猛的把口袋中的报告单掏出来狠狠的扔在了地面上，厉墨茗深吸了口气，“别说我冤枉了你，这是那香包的检验报告，是不是有意而为之，你心里最清楚。”
多余的话，已经不必再说了。
“墨茗，你别走……”
眼看着厉墨茗就要离开，季风娴大吼一声，爬着追了上去，玻璃渣磨过身体，刺破了衣服，就连指尖也被划破，鲜血毫无征兆的涌了出来。
“嘶……好疼。”
倒吸了口凉气，她满脸的无助。
厉墨茗的脚步有了一瞬间的停顿，但心下一阵愤怒涌上来，他却连头都没回，而是大跨步的走了出去，门被重重的摔上，还带着回声。
结束了，这一次……当真是全部的一切都结束了。
瘫软着身子坐在地上，季风娴捂着指尖，崩溃的看着那空旷的楼梯台阶，厉墨茗早就已经冲出了她的视线，她似乎能听见楼下男人怒吼的发泄声。
门外，连大气都不敢喘，厉玥玥踮着脚尖朝着楼下追去。
“厉墨茗……”
直到追出小区大门外，她才停住了脚步，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厉墨茗一怔，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却不曾回过身。
厉玥玥也不在意，只是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厉墨茗，你骗我。”
气喘吁吁的开口，她认真的看着厉墨茗。
“为什么要帮她隐瞒？你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的是吗？”抓住了厉墨茗的衣袖，厉玥玥只感觉心里一直提着的那块石头猛的落了地，“你也是被骗的，是不是。”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想要把厉墨茗从这件不堪的事情中择出去。
“你，跟踪我？”
看着厉玥玥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出神，厉墨茗喃喃地开口。
“是，我是跟踪你了，因为我不相信。”
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厉玥玥抿着唇，“我不相信你会刻意伤害妈，更不相信你在咖啡厅里说的任何一句话，眼见为实，现在……我看见了。”
说到这儿，她鼻尖竟有些微微的酸楚。
“那又能如何？”
反问了一句，厉墨茗冷笑着。
“哥哥，跟我回家吧。”
再次开口时，厉玥玥的语气软了下来，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恳求的意味，“我们回家，好不好？妈会原谅你的，所有人都会原谅你的，你应该明白。”
她眨着眼睛，满是希望。
“回家，我真的……还有家吗？”
带上了一丝落寞，厉墨茗皱起了眉头。
“有，当然有。”
立马接上他的话，厉玥玥挽住了他的胳膊，“哥哥，放弃季风娴吧，她不值得你喜欢，更不值得你去付出那么多，为了她众叛亲离，真的值得吗？”
这样的大道理，以前从来都是厉墨茗说给她听的。
“玥玥，你长大了。”
愣了愣神，厉墨茗笑了，却笑的苦涩。
“这是你，第三次这么说。”
顿了顿，厉玥玥抿着唇，“哥哥，你要知道，咱们厉家，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完整，妈这些天，每天都昏昏沉沉的，只想着什么时候你能回来。”
说起厉母，她的眼泪就像是水龙头似的，根本止不住。
“其实哥和嫂嫂，也都是为了你好。”
末了，她又补上了这么一句。
“哥哥，拜托你，至少回去……看看妈。”
“妈怎么了？”
像是一瞬间触了电似的，厉墨茗一怔。
“被那香包弄的，好长一段时间都睡不好了，你在家的时候就是这样，只是……谁都没注意而已。”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厉玥玥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