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算是说到了头，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一定，要这样吗？”
抿着唇，陈文馨再次开口时，眼泪已经顺着脸庞毫无顾忌的掉了下来，那样绝望的眼神盯在蔡永康的身上，倒是有些令人发毛，“你就不能……”
“不能，我说的很清楚了。”
明白不能心软，蔡永康硬着头皮出声。
“好……我明白了，明白了。”眼神里的光像是在这一刻瞬间熄灭了似的，就连同对于白初然的那一抹恨意也消失殆尽，喃喃的说着，陈文馨踉踉跄跄的捡起鞋子。
白初然能感觉到，她此时的落寞。
“文馨，我……很抱歉。”
看着陈文馨缓慢的挪动着脚步，在她推开门的那一刻，蔡永康猛的抬起头来，“我的本意并不想伤害你，但……我们确实不合适，或许，连做朋友都不合适。”
两人的性子，都足够极端。
“不用说……什么都不用说了。”
捂住唇，在脚步有了一刹那的停顿后，陈文馨快速跑了出去。
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楼梯口的拐角处，蔡永康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颇有些心烦的推开了面前的一堆文件夹，办公室内……重归于安静。
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滴答答的流淌着时间。
“我就说，我不该来。”
把散落在地上的杂志捡了起来，白初然耸了耸肩。
“这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错。”
摇了摇头，蔡永康挤出一个并不是很好看的笑容，“我早就该这么坚决的跟她说清楚，如果能早做决定的话，事情也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了。”
其实……伤害陈文馨，是他最不想做的事情。
但人，都是有底线的。
“白大医生，别用这么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对视上白初然的目光，蔡永康站起身来，随后扭头瞄了一眼时间，“说起来，我好像又错了。”一边说着，他顿了顿，“超时了，已经一个小时了。”
白初然的既定时间，是四十分钟。
“就当是，我额外赠送了。”收敛起心下那一抹不安稳，白初然颔首扬起一个笑脸。
“那我要感恩戴德了。”
微微俯身，蔡永康道，“不过，我很快就好。”
原本……也不需要用太长时间，不过是陈文馨忽然冒出来的小插曲让他全然没有了工作的心情，所有的思绪就像是被搅在了一起似的。
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没有办法理清楚。
“算了，不弄了。”
与自己的内心僵持了几分钟后，蔡永康最终选择了投降，“走吧，我们回家。”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快速把外套穿好，随手拎起了桌上的公文包。
“就……结束了？”
愣愣的看着他，白初然睁大眼睛。
“没有心情，也避免犯错。”接上她的话，蔡永康苦笑了一声，“放在明天应该也来得及，总比乱弄一通到时候出了问题的好。”
对于工作方面，他似乎想的很开，一点都不纠结。
“那你在办公室等我吧，我出去打车。”
见他态度坚决，白初然倒是也不劝阻什么，而是收拾了手边的东西后朝着门外走去，“早知道会这么麻烦，还不如当时听厉瑾的话考出驾照。”八壹中文網
怪不得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现在想来，倒是真的有道理。
等等……但是，厉瑾算是老人吗？大概也就是资历要比她老一些吧，这要是被大少爷听见的话，还不得立马就黑脸，那翻脸可比翻书还快。
想到这儿，白初然吐了吐舌头，但身子却猛的一怔。
她怎么，又无缘无故的想起厉瑾来了？！
“喂喂喂……白大医生。”
就在白初然思绪神游时，蔡永康略显聒噪且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在跟你说话哎，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我们又不赶时间。”
被他这么一嚷嚷，白初然这才回过神来。
“你刚才说什么……”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白初然舔了舔嘴唇，随后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抱歉，我没听清。”不知道为什么，在陈文馨这么一闹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总是有些不自然。
“我说，我跟你一起下楼。”
丢了个白眼给她，蔡永康撇着嘴。
“啊……好。”
呆呆的应了一声，白初然率先走进电梯。
她这幅模样在蔡永康的眼里，很是奇怪，“我说……你该不会是撞邪了吧？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出了办公室的门就变成这样了，傻傻愣愣的。”
跟着她的脚步，蔡永康嘀咕着。
“你才撞邪了呢。”
感受到电梯带来的失重感，白初然闷哼一声。
“对对对，这样的感觉才对。”
听她这么说，蔡永康猛的拍了一下手，惹得白初然一惊，“你要是像只小绵羊一样的温顺，那就不是白初然了。”理直气壮的开口，蔡永康笑道。
“那只能说你不了解我。”
闷闷的说着，白初然走出大门，拦下一辆出租车。
报出目的地后，两人各自看着窗外不语，直到一阵困意逐渐袭来，白初然拍了拍脸庞，恰好……车子也很合时宜的停在了路边。
“这么快就到了。”嘟囔一句，白初然推开车门。
“怎么，难不成白大医生还想跟我多接触一会儿？”朝着她抛了个媚眼，蔡永康得意的笑出声来，只是话音刚落下，就被白初然狠狠的拧了一下胳膊。
“疼……真的疼。”瞬间跳起脚来，蔡永康倒吸了口凉气。
“疼就对了。”松开手，白初然眯起眼睛，“就是得让你有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说起来，她这幅泼辣的模样在蔡永康眼中，已经成为了常态。
“得得得，不说就不说。”
抓了抓头发，蔡永康从口袋中掏出钥匙。
“自己上去吧，我要走了。”
紧了紧身上的斜挎包，白初然摆了摆手。
“你……不上来坐会儿吗？”指了指家门口，蔡永康颔首，“喝杯茶总是要的吧，就当我……我对你的感谢，感谢你这么多天以来对我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