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然一挑眉，对于她的语焉不详并未做回应。
但……总有些人是不知死活的。
“要是换做不熟悉的话，还以为你们两个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话音落下时，白暖儿竟捂着唇笑出声来，陆城一怔，呼吸声都粗重了几分。
“那只能，怪你眼拙。”
不落下风的接上她的话，白初然耸了耸肩，“不过，我看那躺在病床上的小张，跟你也不大合适。”一边说着，她勾起一抹轻笑，上下打量着白暖儿。
“那是，他怎么能配得上我。”
抿着唇，白暖儿闷哼一声，“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简直嘲讽的话就要脱口而出，白初然歪着头，“我是说，你配不上他，至于他配你，那可真是绰绰有余。”她毫不在意的讥讽着，完全不顾白暖儿彻底冷了的脸。
“白初然，这就是你的医德吗？”
双手环胸，白暖儿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面对没事找事的人，不需要医德。”
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白初然悠闲的坐在了椅子上，“你要是再不知趣的话，我恐怕还有更难听的话要说，只要你不介意，我可有的是时间。”
知道白暖儿的软肋，她每一句话都在精准打击着。
“好……白初然，真有你的。”
气的脸色涨红，白暖儿连连点头，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大小姐的优雅，“你给我等好了。”末了，她许是被气急了，竟然还丢下这么一句威胁的话来。
“等着，一直都在等。”
抬起眼皮，白初然犀利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对了……忘记提醒你。”
见白暖儿气鼓鼓的转过身准备离开，白初然顿了顿，随后叫住了她，“关于小张陪护的问题，如果方便的话还可以找他父母来代替，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自己亲生儿子变成这样的事实。”
白初然这话，摆明了就是在幸灾乐祸。
“再不能接受也得接受。”
咬紧牙关，白暖儿闷哼一声，“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出来打工的穷人而已。”甩下这么一句话后，她冲出了办公室，门被砸的哐哐作响。
“她，真是你妹妹？”
眨了眨眼睛，陆城挤出一抹苦笑。
“如假包换的表妹。”
摇了摇头，白初然继续忙碌着手头上的事情，但心下的感觉只有她自己明白，“你们两个，没有一点地方是相像的，好像都是相反的。”接上她的话，陆城咂舌。
“相反的就对了。”
冷笑着，白初然道，“我只想跟她撇清关系。”
“我看她这无理取闹的模样，你们两个一时半会儿怕是脱不开关系了。”拍了拍她的肩膀，陆城叹息一声，杯子中的水早就已经彻底冷了下来，但他还是仰头喝干。
“小张那边，记得换药勤快点。”
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他开口，看了一眼白初然。
“我知道，已经安排下去了。”
两人之间有着足够的默契，白初然立马应了一声。
“那就好，你……在忙什么？”
试探般的开口问了一句，陆城凑近了些，“昨天的手术经过。”晃了晃手中的纸张，白初然深吸了口气，“要不……你休息一下，我来写就好？”
再次开口，陆城轻咳了一声。
“陆大主任。”
哭笑不得的抬起头来，白初然皱起眉头，“你能不能有话直说，这吞吞吐吐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你的性子。”左右两人之间已经足够熟悉了，她直勾勾的拆穿了陆城。
“那我……我可就直说了啊。”
挤出一个讪讪的笑容，陆城搓着手，“你不能生气。”
“你都还没说呢，我怎么答应你。”
顿了顿，白初然一脸无奈。
“我是觉得……关于小张的后续治疗问题，你还是退出比较好。”推着椅子坐在了她身边，陆城轻声道，“当然，我不是信不过你的医术，只是……”
“厉瑾给你打过电话了？”
打断他的话，白初然丝毫没有犹豫的问了一句。
“没有啊……什么电话？”
这下，陆城被她问的一头雾水，“厉瑾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原本都到喉咙口的话，被白初然这么一打段倒是弄的他愣了神，许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那就奇怪了……”
斜着眼睛打量着他，白初然嘀咕着。
“怎么……”
“你们两个，跟我说了同样的话。”耸了耸肩，白初然满脸不解，“都让我退出小张的后续治疗，同步的就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样，简直让人不得不怀疑。”
“天地良心，我们真没串通过。”
险些笑出声来，陆城信誓旦旦的摆着手。
“我只是觉得，有白暖儿在这其中，你不太方便，况且……咱们科室的医生也还能转的过来，你避避嫌，接管其他病人，轻松些不好吗？”
“巧了，你们两个说的原因和理由也是一样的。”
并没有正面回答，白初然抿着唇。
“拜托，我真没有……”
简直无奈到要跳脚，陆城叹息一声，“再说，咱们医院亲属避嫌的这条虽然不是明文规定，但也是暗地里大家都会遵守的，你看……咱们也不能搞特殊，是不是？”
陆城的每一句话，说的似乎都比厉瑾有理有据。
“但小张，情况特殊……”
“再特殊，也遇见过，都有经验。”
安抚着她，陆城舔了舔嘴唇，“你就安心的回避，也让白暖儿少找些你的麻烦，这白家都是什么样的人，你哪里还不清楚，怎么就非要往火堆里面跳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沉思良久后，白初然终是应了下来。
“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吧。”一边说着，她顿了顿，“我可以明面上不参与，但暗地里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一定要及时跟我商量，知道吗？不许瞒着我。”
对于小张，她更多的还是亏欠。
“行，小事一桩。”
满口应了下来，陆城笑的灿烂，“那就拜托白医生，把病历都转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