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计划而已。”
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女人再没有不能说的,“只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把主管医生给换掉。”一边说着,她咬紧牙关,“因为只有换成是你,小姐才觉得更方便动手。”
果然,好大的一盘棋啊。
“还真是看得起我。”
顿了顿,白初然深吸了口气,“然后呢?”
“然后……小姐前天晚上打电话来,说让我们行动,必须把你从这个位置上给拉下来才好。”女人说的比较委婉,换成白暖儿的话,那就是……让白初然死!
“她还真是,死性不改。”
嘀咕一声,白初然眼底满满的都是不屑。
“我们……我们也是真没办法,从头到尾,医院的所有人都没有做错什么,我们实在是找不到机会。”说到这儿的时候,女人已经带上了哭腔。
她的身后,男人重重的叹息一声。
“所以,我们只能想出这个办法来……”心虚的抬头看了一眼白初然,女人眼眶通红,但很快便垂下头去,“本来以为,是不会被发现的。”
只是没想到,白初然的动作居然这么快,让他们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不会被发现?你们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勾起唇边,白初然语气轻佻。
“大小姐,我们……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啊。”像是忽然被刺激到了神经似的,女人扑通一下跪在了白初然的面前,“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大小姐。”
如果说白暖儿不好惹,那白初然就更是惹不起了。
“我放过你们?”
冷冷的开口,白初然闷哼道,“你们无辜,那我就不无辜吗?被你们冤枉的小护士,被莫名其妙认为医术不行被换掉的医生,就不无辜了吗?”
这一下,牵连进来了太多人。
“我知道……我知道错了,大小姐。”
抓住了白初然的裤腿,女人哭的揪心,“但我们……也是真的不敢不听小姐的话啊,从乡下上来不容易,找份工作就更是难,小姐吩咐什么,我们就得去做啊。”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也算是真心。
“白暖儿……”
闭上眼睛,白初然深吸了口气。
“大小姐,大小姐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拖着还没愈合完全的伤口,男人挣扎着便要下床,“你放过我们这一次,放过我们这一次,家里还有孩子要养,我真的不能……不能被带走。”
对于白初然的话,两人丝毫不怀疑真假。
“你别动……”
一惊,白初然立马起身扶住了他。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个医生,还要站在医生的角度上来想问题,“别又把伤口弄裂了。”一边说着,她看向始终瘫软在地上的女人,“你也先起来。”
还好……一切应该都来得及挽回。
“大小姐……”
吸了吸鼻子,女人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她。
“你们完不成任务,回去会怎么样?”
顿了顿,白初然沉着声音问了一句,随后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无非就是打骂一顿,再不济……被赶出去。”
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死结,男人苦着一张脸,“只是……被赶出去之后,我们怎么谋生,家里有老有小的,光靠着乡下种地哪里能养活全家。”
都说家家都本难念的经,现在看来,这话倒是不假。
“你的伤口始终不愈合……”
没接他的话,白初然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小姐吩咐的。”
明白她的意思,男人点了点头,“她让我们自己想办法,不能那么快出院,必须要等到把你拉下来之后才算是完成任务,所以……我也是没有办法。”
如果可以的话,谁愿意天天承受伤口疼痛的感觉?
“那这……”
“每天护士来换完药之后,我都会拆掉。”
低头看了看伤口覆盖着的纱布,男人苦笑一声,“你们提醒的不要剧烈运动,我也都动了……不让吃的东西,我也全部都吃了,就是为了……拖延一些时间。”
他这些话说出口,白初然余下的只有震惊。
“你们,这是何苦。”张了张口,她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我们真的不敢得罪小姐。”
哭丧着脸,男人拽着始终抽泣着的女人坐在了自己身边,“小姐这段时间脾气越来越奇怪,稍微有一点不顺心的地方就找我们来撒气……”
他口中说的我们,是指家里的全部佣人。
“她当然不顺心了。”眯起眼睛,白初然心下了然。
“包括这一次……根本就没有我们拒绝的余地,小姐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们只需要照做就可以,除了……除了偷药的事情以外。”说到这儿,男人咽了口口水。
白初然并没接话,始终思索着。
“大小姐……”
摸不透她在想什么,女人深吸了口气。
“先在医院继续住着吧。”
摆了摆手,白初然打断她,“按照你们这么说的话,这伤口还有好一阵子要恢复呢。”一边说着,她咬着嘴唇,“白暖儿那边,我会自己去处理。”
心下大概也明白他们的难处,白初然并没有多加苛责。
“只是……”
“怎么,怕牵连到你们?”
见女人似乎有些犹豫,她冷笑一声,“且不说别的,就凭你们把事情做的乱七八糟,回去之后白暖儿也不可能继续留着你们,早就找借口打发走了。”
就白家人那性子,她是再了解不过了。
“是……”
垂着头,男人声音低的吓人。
“等到伤好了之后,你们自己直接离开吧。”也算是给了两人一条出路,白初然一挑眉,“等到话从白暖儿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就不见得有多好听了。”
在这个时候如果两人要离开,白暖儿应该巴不得,毕竟……他们走了之后,就没人知道她做的这些背地里的勾当了,也算是乐得自在。
但……白初然却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是,我明白了,大小姐。”硬着头皮,男人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