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茂密的丛林之中的大洞里昏迷的苏未晚,手指不自觉的动了一下,身体的知觉开始慢慢恢复。
好疼,整个后背好像是有卡车碾过一样,脑袋也好疼好疼。
苏未晚疼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想开口,可张了半天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未晚想睁开眼,可眼皮太沉重了,努力了很多次,也没能做到睁开双眼,昏昏沉沉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喊自己,苏未晚又一次疼的昏厥了过去。
慕寒歌在飞机上,不停的查询苏未晚手机最后有信号的定位地点,终于在不断的努力后,慕寒歌查询到了苏未晚的手机最后有信号的地点。
“西南,三点钟方向,放我下去。”慕寒歌黑着一张脸,心中仿佛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
他怎么也想不到,只是简单的来郊游,都能有人对苏未晚下毒手。
慕寒歌当然以为,是霖城的哪个竞争对手干了,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情居然是几个大学生的策划的。
飞机把梯子放下来后,慕寒歌跳下来的时候,因为大脑突然缺氧,眼前一黑,摔了下去,小腿被一小节断木刺穿。
疼痛自小腿蔓延,慕寒歌疼的脸色发白。
眼前黑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慢慢恢复了光明。
强忍着剧痛,慕寒歌把自己的衬衫撕下来一角,用衬衫简易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忍着剧痛,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森林太大了,慕寒歌走了整整一个人小时,也没有找到在祠堂的时候,那些人所说的大洞。
正当慕寒歌准备换个方向继续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慕寒歌警惕的回过头,却发现周聪跟在自己身后。
这下完全不用明说,慕寒歌都知道周聪是来干嘛的。
一双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手中的匕首在黑的不见天日的森林中,依旧闪着寒芒。
“这个方向没错,我刚刚在那边的草丛里找到了这个。”周聪把手里的捕兽夹扔到地上,面无表情的走到了慕寒歌的身旁,“我们有什么恩怨,等救出了未晚再解决,现在多耽误一分钟,未晚就多危险一分。”
周聪说的没错,慕寒歌收起了手中的匕首,森林上空的直升机还在嗡嗡的飞,不止一辆。
“需要帮忙吗?”周聪看到慕寒歌腿上的血洞,下意识开口,然而慕寒歌却一言不发,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漆黑一片的路,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周聪知道,慕寒歌有多讨厌见到他,他也一样,如果不是苏未晚出事,两人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同时出现在同一片地方的机会。
慕寒歌的腿脚不便,周聪先他一步钻进了树林,开始检查每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
正在四处寻找,慕寒歌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未晚在一个提前挖好的坑洞里。”
其实慕寒歌并不打算制止周聪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他只是不想苏未晚等那么久,自己晚去一分,苏未晚就多危险一分。
听到慕寒歌的提示,这一下就缩小了周聪一大部分的搜索时间。
又半个小时过去,慕寒歌额头冒起了密密麻麻的稀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的时间太长的原因,小腿肚越来越疼。
正当慕寒歌扶着一棵大树大口喘着粗气休息的时候,周聪突然喊了一声,找到了。
农家乐的村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壮观的场景,三辆直升飞机在同一个地方盘旋,大灯晃的人睁不开眼睛,无数训练有素的保镖同时朝着一个方向出发。
马姝歌此刻还呆在祠堂里,看着保镖的数量一时间减少了三分之一,也明白慕寒歌是找到了苏未晚,不知为何,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胸口还是像堵了一块大石。
苏未晚悠悠转醒的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脑袋像是针扎一样疼。
慕寒歌和周聪一整夜都守在苏未晚的病床边。
苏未晚想的喉咙像是着火了一样,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上使不上一点力气。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慕寒歌猛然醒来,浑身脏兮兮的,全是泥土,焦急的摸向苏未晚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你醒了?”慕寒歌骨节分明的大掌摸向了苏未晚的脸,眼中满是疲惫。
“我这是……怎么了?”房间里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苏未晚,这里是哪里。
慕寒歌还想说什么,却听到苏未晚又开口道:“周教授?”
周聪和慕寒歌是同一时间醒过来的,只不过因为苏未晚的眼里只有慕寒歌,所以没有注意到一直在一旁的周聪。
“别说话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周聪想摸苏未晚的额头,然而却在接触到慕寒歌的目光之后,讪讪的收回了手。
苏未晚是真的渴了,此时说话的声音,就像是破碎的玻璃渣,十分沙哑。
周聪把水杯递过来,慕寒歌伸手接了过去,拿起一旁的棉签沾了一点水湿润在苏未晚的唇边,轻柔的力道,像是在擦拭一颗价值连城的珍珠。
“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先忍一下,用棉签沾一点,口渴是正常现象,我们先忍忍。”慕寒歌拖着疲惫的身子,耐心的安慰苏未晚。
周聪站在一旁,看的呆住了,他是第一次见到,慕寒歌对一个人如此的上心,如果不是因为他亲眼看到,恐怕他根本不相信。
苏未晚乖巧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的周聪,困意袭来,苏未晚又一次闭上了眼睛的,没出两分钟,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很明显已经睡着了。
“你不处理一下你的伤口?”昨晚慕寒歌强忍着剧痛,直接从上面跳进了洞里,给原本就没有得到妥善处理的伤口又添加了二次的创伤。
“不用你管。”慕寒歌看了一眼腿上沾着泥土的伤口,又把眼神挪到了苏未晚的身上。
苏未晚的脸色惨白,十分虚弱。
江凝说了,苏未晚可能会起烧,他一定要寸步不离的盯着,不然万一苏未晚发烧了怎么办。
慕寒歌握着苏未晚的手,把苏未晚的小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之上。
他从来没有像昨晚那样慌张过,那种整个世界都灰了的感觉,他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周聪不知道去哪了,苏未晚再次睡下后,他就悄悄离开了。
门外响起笃笃的敲门声,马姝歌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慕寒歌一身狼狈的模样也吓了一跳:“慕总,黄芸的父亲黄岗来了,在门外。”
“黄岗。”慕寒歌好看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冷笑。
“老婆,你先睡,我帮你去处理那些欺负你的杂种。”慕寒歌站起身子,弯腰趴在苏未晚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转身跟着马姝歌走了出去。
慕寒歌没看到的是,他刚一走出房间,原本睡的安静的苏未晚突然在病床上剧烈挣扎了起来,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抓着,眉头紧紧皱起,好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嘴里不断的喊着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