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苏未晚磨磨蹭蹭的下了楼,站到二楼,远远的,苏未晚就看到了佣人李妈站在阮茜茜的身边,很明显,已经被阮茜茜收买了。
苏未晚努力的想要迈出优雅的步伐,但是奈何,刚刚的事情导致她现在走路都有点飘,更别说是什么优雅了。
极其别扭的走了六个台阶,看着剩下的十八个台阶,苏未晚气的,就差把慕寒歌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了。
一遍咬牙切齿的问候着慕寒歌的祖宗,另外一边还要装作对阮茜茜很友好的标准时客套的笑容。
“我帮你。”苏未晚还在发愁下面这些台阶要走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话落,苏未晚整个人就被慕寒歌腾空抱起,大步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因为被慕寒歌抱着,苏未晚一双手下意识的搂上了慕寒歌的颈脖,一双眼睛盯着的方向是慕寒歌的喉结处,自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方向,阮茜茜温柔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
“老婆,想吃什么?”慕寒歌抱着苏未晚坐下,极其自然的把苏未晚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阮茜茜只准备了两人份的早餐,此刻看到慕寒歌从抱着苏未晚坐在自己对面,这才堪堪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脸上浮现一抹歉疚:“寒歌,我不知道你回来了,也没有做你的早餐,要不,你吃我的吧。”
阮茜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把自己还没有动过的早餐推到了慕寒歌的面前。
如果换做以前,在慕寒歌抱着自己坐到他大腿上的时候,苏未晚就已经从慕寒歌的大腿上跳下来了,但是此刻,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苏未晚竟然意外的争气,就这样乖乖的坐在慕寒歌的大腿上,没有下跳。
而此刻的慕寒歌,看着眼前推来的鸡蛋羹,胃里突然泛起一阵恶心,又缓缓推回了阮茜茜的面前:“抱歉,我从来不吃别人吃剩下的东西。”
慕寒歌是有洁癖的,苏未晚知道。
阮茜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解,又道:“我没有吃啊!”
“闻过也不行。”慕寒歌已经说的很明显了,他不想吃这个女人闻过的东西。
阮茜茜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慕寒歌眼睛里明显的疏离,最终还是淡淡一笑,恰到好处的端到了自己面前。
既然慕寒歌说了不吃,她总不能浪费吧?
脑海中这样想着,实际上,阮茜茜也是这么做的。
苏未晚坐在慕寒歌的腿上,此刻一脸的纠结,这可是情敌做的早餐啊?要不要吃?吃的话,会显得自己很没骨气哎,但是如果不吃的话,那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很不好相处?
尽管苏未晚并不愿意和阮茜茜好好相处,但是毕竟人家是慕寒歌名义上的妹妹,如果对她敌意太大的话,慕寒歌会不会有意见?
正想着,慕寒歌突然拿着勺子弄了一勺鸡蛋羹,放到了苏未晚的嘴边,在苏未晚一脸迷茫的状况下开口道:“你肚子都叫了,快吃一点。”
啊?刚刚她走神的时候,肚子叫了吗?
苏未晚惭愧的低下头,刚刚好丢人啊,但是又不能说怎么办?
看着到嘴边的鸡蛋羹,挣扎再三,苏未晚还是选择了吃下。
一口吃下,苏未晚一脸的笑容:“很好吃,阮小姐的手艺真不错。”
“苏小姐喜欢的话,我这份也可以一起吃掉。”另外一份,阮茜茜已经吃过了,现在说出这番话,自然不是安了什么好心。
苏未晚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满道:“阮小姐,我没有喜欢吃别人吃剩的东西的习惯,阮小姐这样说,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喜欢?”
“我也不喜欢,苏小姐想多了。”阮茜茜十分温柔的给了苏未晚一个安心的笑容。
不知道苏未晚已经吃了有多少,最后慕寒歌再喂的时候,她已经吃不下了,只吃了一小口,就摇着头拒绝了慕寒歌的投喂。
“真的不吃了吗?你不吃就浪费了。”慕寒歌看了一眼手里的鸡蛋羹,又再次向苏未晚确认。
苏未晚继续摇了摇头。
慕寒歌叹了口气,把剩下的鸡蛋羹放入嘴中,细细品味了一下道:“怪不得你今早就吃这么一点,原来是因为做的不好吃,老婆受委屈了,等会我带你去外面吃,要是不想的话,我做给你吃也一样的。”
慕寒歌亲昵的摸了摸苏未晚的额头,在苏未晚的额头印下一吻。
今天苏未晚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和慕寒歌穿的是一样的颜色,很像是情侣衫。
其实苏未晚一开始选的并不是这件,只不过慕寒歌坚持要让自己和他穿一个颜色的衣服,说现在的情侣都喜欢穿这样的衣服,苏未晚不穿他不作罢,苏未晚无奈之下,才穿上了白色的衬衫。
而此刻两个人的姿势,是慕寒歌将苏未晚抱在自己的怀里,多少都会不小心把苏未晚的衣服拉扯下来一点,衣服被扯下,苏未晚颈脖之上的吻痕,便星星点点般的暴露了出来。
阮茜茜还在低头吃着自己的鸡蛋羹,一抬头,就看到这样一幕,脸上闪过不解,迷茫,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苏小姐,你的脖子上,是过敏了吗?我刚刚好像看到红了一片,是对鸡蛋羹过敏吗?”
阮茜茜的语气很轻,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会以为她是什么都不懂。
可是在慕寒歌和阮茜茜这个年纪,如果真的说自己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人相信,最起码,苏未晚是不相信的。
此刻在苏未晚的耳朵里,听到阮茜茜这番话就好像是在说,“你多少有点不知检点,竟然大白天的还把你的私房秘事拿出来说。”
为什么苏未晚会有这种感觉,当然是因为刚刚阮茜茜话刚一说完四面八方的佣人投来的或多或少的各种目光。
她的目的达到了。
如果换作平时,苏未晚肯定不好意思说什么,但是现在她怎么看阮茜茜怎么不爽,便道:“我老公亲的。”
她没有当着阮茜茜的面喊慕寒歌慕寒歌,反而是称之为老公,这已经是很明显的在宣示主权了。
苏未晚这话脱口而出,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阮茜茜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就连是一向不把任何表情放在脸上的慕寒歌,也一样震惊的看了自己一眼。
苏未晚一张小脸立马又红了起来,但是现在让她解释她做不到。
干脆就这样扁着嘴不再说话了。
原本慕寒歌是想着,他已经回来了,就让阮茜茜去外面自己找房子住,再或者租一个房子也行,但是现在看到自家老婆的反应,他突然改变主意了。
如果阮茜茜一直呆在这,自己这个小老婆是不是就会一直对自己这么好了!
这样想着,慕寒歌突然笑了,嘴角勾成一抹弯月,心情很好的吃了一口早上的华夫饼。
苏未晚看到慕寒歌突然想了,想问为什么,但是又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干脆没有问。
“寒歌一早就……不对,昨晚就回来了?”阮茜茜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确定,但是尽管如此,那眼中不满的眼神,也已经够苏未晚看的了。
苏未晚毫不示弱的点了点头。
本以为阮茜茜要说什么,谁知阮茜茜突然温婉一笑,道:“是我唐突了,我原本以为是未晚一个人在房间里,所以才好心去喊她吃早餐,但是没有想到寒歌昨天晚上就回来了,我如果一早就知道寒歌昨晚就回来了,我今早也就不去……”
不去什么?打扰他们两个之间的好事了?
苏未晚一双眼睛不甘的看着阮茜茜,每一眼都带着防备,她刚刚听到了什么?阮茜茜喊她未晚,明明在今天早上,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称呼可还都是苏小姐,怎么一转眼就就和她这么熟络了?
用隅一的一句话就是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未晚的敌意,阮茜茜突然笑了出来,这个笑容不由得让苏未晚心里一暖。
“未晚是不是想多了,我不喜欢寒歌,我们两个,最多的关系也就是姐弟了,毕竟我是爷爷收的义女,你不用对我这么大的敌意。”阮茜茜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一边收拾,一边继续道,“如果我真的对寒歌有想法的话,你现在就不会和她结婚了,所以你把心收到肚子里就好了。”
阮茜茜这样洒脱大方的承认,倒让人觉得苏未晚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了。
“有佣人收拾,阮小姐不用这样勤快。”苏未晚仿佛没有听到阮茜茜之前的话一般,依旧是皱着眉头,看着阮茜茜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心里的提防并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
“没事,我一个人收拾惯了,之前在国外的时候,也都是我收拾,我没事的时候,就给寒歌送个饭什么的,未晚也不用一直喊我阮小姐,怪生分的,你跟着寒歌喊我姐姐吧。”阮茜茜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到厨房,说是要自己收拾,但是佣人哪里肯,连忙把阮茜茜从厨房请了出去,自己开始了收拾。
阮茜茜无奈,道了声谢,从厨房走了出来,坐到了苏未晚的对面。
“你吃过她给你做的饭?你不是说,只吃过我给你做的饭吗?”她收回之前那句话,什么慕寒歌从来没有骗过她,明明就是一个顶级的大骗子,不是说只吃过自己做的饭菜吗?
眼看着自家老婆就要哭出来,慕寒歌连忙解释:“老婆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说没有吃过,自然是没有吃过的,她拿来的那些饭菜,我都给马秘书了。”
慕寒歌心疼的帮苏未晚擦着眼泪,苏未晚一哭,他的心都要碎了,心情也跟着不好了起来。
“阮小姐,那些莫须有的事情,还请不要在我老婆面前乱说了,我不喜欢别人让我老婆哭,你如果做事再这么没有分寸,我只能请你离开慕宅,另寻住处了。”
他是想要看到自己老婆吃醋之后,极力维护自己的样子,但是同样的,自己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受委屈。
慕寒歌的话就好像是有某种魔力一样,总是不自觉的就让人信了,苏未晚此刻就是这样,眼泪明明还挂在眼眶上,可就是不自觉的相信了慕寒歌的话。
“你……你真的没有吃……吃过吗?”苏未晚说话还是有些哽咽,很明显还没有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
慕寒歌肯定的点点头:“从来没吃过,一次都没有,我发誓,我从来不撒谎的,老婆你知道。”
苏未晚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吧唧一口亲在了慕寒歌的嘴唇上。
“寒歌,我给你做的……饭……你真的没吃过吗?”此时阮茜茜再好的教养,也忍不住开始崩裂,她做了那么多年的饭菜,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孩子,愿意为了慕寒歌去学做菜,一做就是好几年,可是现在,慕寒歌却当着满屋子的陌生人告诉她,从来就没有吃过她做的饭菜?
慕寒歌懒得理阮茜茜,连一个回答都没有,就继续和苏未晚聊了起来。
还是苏未晚不满的说他,不回答别人的问题很不礼貌,慕寒歌这才敷衍的“嗯”了一声。
苏未晚原本以为阮茜茜会发火,但是没有想到,只是一瞬间,阮茜茜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只喃喃道:“如果你不喜欢吃,其实可以早点告诉我,也不用我辛苦那么多年。”
此刻阮茜茜忧伤的神情,让苏未晚都忍不住心疼,都忍不住觉得,慕寒歌太不是人了。
“对了,那位姓方的小姐怎么没有出来吃早餐?”阮茜茜像是后知后觉似的改变了话题。
苏未晚心想,你都没有做人家的早餐,现在问这个不是晚了吗?但还是好心的回答道:“她一向不和我们一起吃早饭的。”
原本苏未晚的意思是,方茴的情绪不稳定,不怎么和他们交流,然而到阮茜茜的嘴里,却变成了,方茴不好意思当电灯泡,连忙道:“我在这里,会不会打扰到你和寒歌?”
这次是慕寒歌的回答:“你已经打扰到了。”
说完,站起身子,拉着苏未晚朝着二楼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不是约好了要去隅一家?要不要换身衣服?我送你。”
空荡荡的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了阮茜茜一个人,落寞的背影,让人看了不由得泛起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