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渔靠在殷璃的臂弯里,侧着脑袋看着海神大人的侧脸,暗道大人真好看啊,要是大人是人类的话,他肯定是最好看的媳妇儿。
呸呸呸,大人怎么可能是人类,又怎么可能是他媳妇儿呢。
少年猛地晃了晃脑袋,闭着眼睛开始强迫自己入睡,不要再想些有的没的了。
“这样便睡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什么事?小渔复又睁开双眼,抬头对上殷璃神情平淡的眉眼,问道:“什么事啊,大人?”
殷璃冷哼一声,语气中隐隐带着嘲笑,“自然是你为人类所求之事。”
对哦,小渔这才想起来了,他前不久和大人做了个交易,大人答应他,会在祭祀大典上给百姓降福的。
虽然这个交易有点不平等,而且不是他自愿的...小渔嘟囔了一句,回道:“那大人,打算如何做。”
“我自然不会自降身价主动现身。”
说的也是,大人可是海神,哪有神主动跑到人类面前,说要什么要什么的,那就,太丢分了....小渔不由得脑补了一下,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
置于床边的鱼尾一甩,又变回了修长结实的双腿,殷璃猛一甩袖,坐起身来,“我准备去人皇的梦中,告知他这件事。”
“托梦吗?”小渔惊奇的抬起头来,明眸灵动一转,“好厉害的样子。”
“你想玩?”
“额,也不是想玩啦。”小渔摸了摸嘴唇,惊喜道:“大人的意思是,可以带我一起吗?”
“自然。”
“那那那...”
殷璃可没有耐心等他纠结完,搂着少年的双臂一紧,一团白光将两人笼罩,登时失去了踪影。
待小渔眼前终于再次恢复清明时,便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海边,他不敢置信的从殷璃怀里站起身来,脚下绵软的海沙,一览无垠的大海,还有那浪花的翻涌声,一切都那么无比真实。
由于方才还在床榻上,所以他并没有穿鞋,但小渔管不了这么多了,兴奋的在海滩上跑来跑去,原本平整的沙地出现了一个个小坑,好似被猫儿捣乱后的路面,凌乱中多了几分娇憨。
“芜湖~”小渔大声呼喊着,甩着腿就要扑到浪里,还没等他往前冲呢,后颈就被人给拎住了。
头顶上传来殷璃低沉的嗓音,“闹什么,这些都是假的。”
“哈?假的?”小渔往地上抓了一把沙子,放在手心里揉捏,这样的触感,怎么可能是假的。
殷璃抬眸眺望着海滩的另一边,“梦境虽然是我制作的,但是,我们现在是在人皇的梦里。”
“这么说,我们要见到皇帝了。”
想到此,小渔不敢放肆了,他这种小老百姓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皇帝呢,只听说当今圣上刚刚年过而立,但为人如何,他还真不知道。
“这是什么地方,来人啊,护驾!”
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另一边的树林中响起,约莫便是皇帝陛下了,小渔攥着殷璃的袖子,正要拖着海神大人过去看看,不料这一下却没扯动。
回头一看,便见殷璃又变回了人身鱼尾的模样,现在正坐在礁石上,大抵是不肯用这条尾巴走路的了。
殷璃...不,现在应该叫游渊了,他一头青丝随着海风飘扬,耳上的薄翼闪闪发亮,身上的麟片被日光一照,闪的几乎让小渔睁不开眼。
小渔抬起手放到额上,眯着眼问道:“大人,您不过去吗?”
“让他自己过来。”
好吧,不愧是大人,这般高傲的姿态,恐怕连陛下都要让他三分。
一人一鱼便在岸边等着,听着那皇帝老儿那原本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停了下来,随即便是林子里的鸟儿扑着翅膀,纷纷飞了起来,不多时,他们便看到一身黄袍的中年人出现在眼前。
轩宇帝刘侃满心茫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到了这里,但是没想到会在海滩上看到人,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慢慢的走了过来。
一个少年,还有一个...鲛人?
见到游渊的面容,饶是阅美无数的刘侃也怔楞了一瞬,不过不多时,他便恢复了精明的模样,见两人看到自己居然不跪,怒道:八壹中文網
“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朕是谁吗?”
小渔被这一声吼吓了一跳,慌张的眼神看了看老神在在的游渊,便听到海神薄唇一张,学着皇帝的话回道:
“你也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
人鱼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极其悦耳,却让刘侃感受到了一阵无形的威压,他眸中的诧异更深,不自觉的再往前走了几步。
却被游渊喝住,“站住,我允许你靠近了吗?”
多少年了,从坐上这个位子之后,多少年没有人敢这般对自己说话了,刘侃居然一时间有些无措,反应过来时已是龙威大怒。
“不过一条鲛人,也敢在朕面前放肆!”
游渊状若无事的动了动手指,“我想放就放咯。”
刘侃登时气极,“你!”
在两人这一来一回的吵嘴中,小渔已经默默的躲在游渊身后去了,暗道皇帝陛下看起来脑袋不太灵光啊,都什么时候了还端着架子,这里可是海边,是大人的地盘啊。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平静无澜的海面突然飞快的涨起了大潮,一波接一波的冲到岸上来,而且一次比一次巨大。
刘侃被眼前的滔天之势给惊到了,虽然东越临海,但他自小便活在深宫里,几乎没有出过皇城,更不用说来说海边了,此番景象,还是头一次见。
思索间,浪潮已经卷上脚下不足半米开外的地方,想必浪潮下次再来,必定会将岸上的东西一同带走,可那面前的鲛人和少年,竟是一动不动。
刘侃自然想离开,他身为一国之主,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裁决,怎么可能傻傻的留在这里被浪潮冲走呢?那条鲛人便罢了,他本就有尾巴,回到海里也无所谓,可那少年看起来不过及笄不久的年纪,若是被浪冲走,确实可惜。
“喂!”刘侃朝小渔唤道:“走啊,傻站在那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