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沧泽觉得有些感动,眼圈泛红地看着沈山诚。
他很想说“永远对我这么好,好不好?”
可他看了很久,最终只说了一句“谢谢你。”
沈山诚大手在他腰上揉着,低头吻住他的唇,缠绵缱绻。
顾沧泽的唇软得不可思议,温温热热的,化在了沈山诚的唇舌间。
两人在除夕夜前的这段时间,是最亲密的时候。
白天的时候,腻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搂搂抱抱,晚上就在床上抵死缠绵。
顾沧泽觉得这一切都像梦一样。
除夕夜的时候,沈宅庄园内准备了烟花秀。
顾沧泽只在小时候回农村老家过年见过这样的烟花。
农村没有禁止燃放烟花。
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买很多的烟火燃放。
尤其是除夕夜转点的时候,烟花连成一片,格外热闹好看。
那时候家里老人还健在,爸爸妈妈事业刚起步,一家人团团圆圆,正是最幸福、最难忘的时光。
看完烟花一觉睡到第二天,然后聚在一起吃热气腾腾的饺子。
顾沧泽回想起来,那才叫真正的无忧无虑。
可惜不久之后,爸妈的生意开始越做越大,过年也在忙碌中度过,压根没有时间回去老家过年。那几年的除夕夜,顾沧泽都趴在高层商品房冷冰冰的窗边向南眺望,想要看看家乡连成片的烟火。
再后来,家里的老人就都病逝了。
从此,顾沧泽再也见不到那样的烟火,那样温暖而热忱,代表着最朴实的幸福的烟火。
顾沧泽把这段烟火讲给沈山诚听。
沈山诚捧着他的脸,默默看了他半晌,然后在漫天的烟火背景下低头吻他。
“今后,我来做你温暖而热忱的烟火。”
顾沧泽整颗心都被他点燃。
他流着泪想着,这句话若是真的,该有多好呀。
这一晚,两人抱在一起守岁,没有过多的欲望,只有温暖的陪伴。
顾沧泽跟沈山诚讲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
沈山诚安静地听着,时不时评价一句,吻他一下。
岁月静好,莫不如此。
第二日,两人起来吃过饺子,跟家里人互相拜过年,便直接出门去了公墓。
家族所有人在一处过年的好处就是,不需要跑这跑那去拜年。
顾沧泽坐在车上,数着收到的红包。
他今年作为沈山诚的男朋友,第一次来沈宅过年,几乎每个人都给了他红包。
尤其是沈母,不光给了个塞着五千万支票的红包,还把祖传的玉镯子给了顾沧泽。
顾沧泽受宠若惊,推拒不得,只得收下。
沈山诚偏头看了一眼他专心数红包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笑,右手伸过去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小财迷。”
顾沧泽才不是财迷。
他把所有钱数清楚之后,连同那只玉镯子一起装进一个袋子里面。
这些东西不属于他,等哪天沈山诚娶苏惜玉的时候,他就找机会全部都还给他。
沈山诚看着他的动作皱皱眉“镯子怎么不戴着?”
“太贵重了,我怕磕着。”
沈山诚笑了笑,将那镯子重新拿出来戴到顾沧泽手上。
他手腕细瘦白净,衬着玉镯子格外好看。
“给你就戴着,镯子本就该戴在手上养人的,再贵重,收起来就失去了它的价值。”
他忍不住将顾沧泽戴着镯子的那只手握起来放在唇边吻了吻,眸中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你知不知道,这个镯子代表什么?”
顾沧泽摇摇头。
沈山诚笑了笑,将他搂进怀里“笨蛋。”
很快,你就知道了。
沈山诚本打算等成功利用蓝天计划击垮苏氏,替顾氏讨回公道,然后再跟顾沧泽解释所有的事情,再跟他求婚。
但他觉得自己等不及了,他决定,过完正月十五,就跟他求婚。
然后在一个月内办完婚礼。
他得把这个小笨蛋早点给圈住,永远给圈住。
他迫不及待,要给他幸福和守护。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顾沧泽乖乖靠在沈山诚怀里,还不知道他下了如此重大的决定,还在傻傻追问。
“镯子到底代表什么啊?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啦,老是说我笨。”
“你知不知道,老是说一个人笨,他可能真的会变笨呢。”
沈山诚心被这两句撒娇给融化了,他咬了咬顾沧泽的唇。
“好好,宝贝不让,那老公就不叫了,那就叫你大聪明吧。”
“大聪明,这镯子戴着别摘了,知道吗?”
大聪明是什么好话吗?
顾沧泽气得捶了一下沈山诚的胸口。
“还不如叫笨蛋呢。”
沈山诚握住顾沧泽小小的拳头包起来“拳头也又软又小。”
然后贴在顾沧泽耳边暧昧道“不光是个小笨蛋,还是个小软蛋。”
顾沧泽觉得他意有所指,脸红生气道“我哪里软了,明明很硬好不好。”
沈山诚贴得更近了,将顾沧泽往下压,嗓音喑哑“哦,是吗?那老公来检查一下,哪里硬了?”
说着话,手就从衣摆探进来,摸上顾沧泽光滑的背,另一只手还流氓地去解自己的衣服。
顾沧泽招架不住,脸爆红“马上就到公墓了,别。”
沈山诚已经不由分说探进去了“远着呢,宝贝别担心。”
即使不远,司机跟了沈山诚这么久,还能是个不识趣的?
超跑也能给开成婴儿车的龟速。
司机果然很识趣,沈山诚足足折腾了顾沧泽两个小时,车才开到地方。
顾沧泽下车的时候腿软,沈山诚干脆抱着他,一步步慢慢沿着台阶往上走。
公墓在山上,停车场离墓地是有一段距离的,还是爬坡的陡路。
尽管修了台阶,走起来还是费力。
但是沈山诚抱着顾沧泽一口气走上去,竟一口粗气也没喘。
这么恐怖的体力,难怪每次都折腾得顾沧泽下不来床。
顾沧泽缩在沈山诚宽阔的怀抱里,看着头顶的树枝,希望时间能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能让他永远在沈山诚怀里。
沈山诚就这样抱着他,一直一直走下去。
然而再长的路也有尽头。
他们很快到了顾沧泽父母的墓碑前。
顾沧泽搁下小雏菊,在墓前虔诚地跪了很久,一直到双腿发麻,才离开。
临走前,沈山诚也跪拜了顾沧泽的父母。
他本没这个必要的。
顾沧泽看着他的动作,忽然觉得,沈山诚将他当玩物便是玩物吧。
他对他这么好,就是替身、玩物也值了。
第二天是初二,今天有很多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过来沈宅拜访。
昨天晚上沈山诚缠着他又弄了大半夜。
早上起来的时候,沈山诚吻了吻顾沧泽的脸颊,告诉他今天不用早起,可以多睡会儿懒觉。
“想吃什么,可以打内线,让佣人送上来。”
“我今天可能要很晚回来,记得吃饭,不吃饭回来打屁股。”
沈山诚接待生意伙伴是在庄园内一个装修精致的厅内,不在主宅里面。
那里坐小车过去也要十几分钟,而且今天一整天会不断有人过来拜访。
顾沧泽睡懒觉经常睡到连午饭都不吃,沈山诚抽不开身回来,所以临走前才这么“警告”顾沧泽。
顾沧泽在被子里扭动了一下,睁开水润的眸子,迷迷糊糊瞧了一眼沈山诚。
“知道啦。”
顾沧泽睡觉的时候声线特别软,沈山诚险些给勾得不想走了。
他低头吻了吻他软软的唇,才不舍地离开。
可他还没能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起来。
顾沧泽摸过手机,半睁开一只眸子,瞧见是个陌生号码。
这令他立马想起高川,于是果断挂断。
可这号码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顾沧泽的睡意都被吵没了,他有些生气地接起电话。
可那边却不说话,过了一两秒就挂断了。
顾沧泽彻底精神了,皱着眉头打开手机想要拨回去,看看是谁在戏弄他。
正当他要打回去的时候,手机上忽然收到一条短信。
“顾氏破产是遭人陷害,想知道内幕,一个人来蓝山咖啡厅。记住,一定要一个人!这件事情别跟任何人提,你身上有窃听器,嘘!”
顾沧泽将这条简短的短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他没有看错。
他握着手机的手险些拿不稳,颤抖着赶紧拨打发信息的号码。
然而那边直接给挂断。
他还没来得及再次回拨,短信就再次回了过来。
“别打电话!”
然后又是一条“你身上有窃听器,很危险。不想永远都不知道真相的话,大可以继续!”
对方语气很是强硬,看起来不似作伪。
但是顾沧泽被骗过,那一次就是因为他轻信了陌生短信,才会落入差点丢掉性命的危险境地,他不敢再轻易相信这种短信。
他颤抖着手指打字“我为什么要信你?”
对方的回应则是直接发了几张照片过来。
拍摄的是顾氏曾经的机密文件,那上面顾沧泽爸爸的签名,顾沧泽绝不会认错。
重要地方都被打了码。
对方最后发过来一条短信,然后就再也没理他。
“给你两个小时赶过来。”
顾沧泽不敢再怠慢。
他匆忙穿好衣服下楼,跑出沈宅。
沈宅在郊区,蓝山咖啡厅在市区。
要在两个小时内赶到,必须得开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