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天那年过年在国外摔断了腿,刚好没回来,所以并不认识顾沧泽,只在老宅沈山诚的房间和他的手机上见过顾沧泽,所以他并不知道曾经的那一段,也不知道顾沧泽是沈山诚的禁忌。
只以为顾沧泽是沈山诚喜欢的小男朋友,一直谈着恋爱,所以这时才敢肆意调侃。
沈山诚沉默了一会儿,他觉得沈天天说得对,跟顾沧泽的那一年,他在爱情上确实不如小孩子。
所以他果断拿起电话打给沈天天妈妈“婶婶,天天最近这段时间学习认真,我给天天买了几套黄冈真题,明天送回家去,您记得监督天天完成。”
沈山诚在沈天天的怒视中挂断电话,云淡风轻笑道“有些小孩,就是需要多做真题来填补空虚的大脑,整天谈恋爱可不行。”
沈天天觉得自己真是嘴贱!
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沈山诚这个活阎王。
打车等了半个小时,顾沧泽回到公寓已经累得精疲力尽,恨不得立刻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他快速地卸妆洗澡,拿吹风机吹头发的时候,却发现吹风机坏了。
如果湿着头发睡觉,第二天肯定会感冒。
顾沧泽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水逆,各种不顺心。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问问对门,看能不能借一个吹风机。
今天白天,对门一直很安静。
顾沧泽不确定对门有没有住人,敲了敲门等了半晌,都没有人开门,他便打算走。
可刚一转身,门便打开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揽住顾沧泽细软的腰肢,将他一下子扯了进去。
顾沧泽以为碰到了变态或者杀人犯,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恐怖的念头。
他惊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就被一双温热柔软的唇瓣堵住了嘴巴。
熟悉的松木清香瞬间将他包裹。
顾沧泽睁大眼睛,看着沈山诚在他眼前放大的俊挺眉眼,懵了。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推开沈山诚,却被捏住双腕反剪在身后,不得动弹。
沈山诚将他抵在墙上,舌尖熟练地勾缠着他的唇舌,深入辗转,吻得缠绵至极。
顾沧泽被男人掐着腰,攻城掠地,甜美的滋味被辗转尝尽。
时隔四年,他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一吻结束,勾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顾沧泽双眸湿润,眼尾泛红,喘息急促。
沈山诚垂眸,重又覆了上去,将那抹银丝也吮吸殆尽,才放开他的双腕。
顾沧泽被松开的第一反应,就是抬手给了沈山诚一巴掌。
出乎意料的是,沈山诚并没躲开。
顾沧泽下手狠,沈山诚的半边俊脸迅速泛红,浮现出五指印。
顾沧泽吃了一惊,他以为沈山诚会捏住他的手腕,或者躲开。
所以他用了全部的力气,抡圆了胳膊打他。
但没想到沈山诚居然一动不动结结实实挨下这一巴掌。
沈山诚抹掉嘴角被打出来的一丝血,转回被打得偏过去的头,阴沉地盯着顾沧泽,冷冷一笑。
“顾沧泽,本事见长啊,都敢动手打我了,还下这么重的手。”
顾沧泽心里有些犯怵,但仍强自镇定着。
“谁让你强吻我的!放开我,我要走。”
顾沧泽想推开沈山诚出门,却被沈山诚重新推到墙上压制住。
“打完人就想走?哪有这样的好事。”
男人力气恐怖,顾沧泽完全挣扎不开,他怒瞪着沈山诚“你强吻我,我还你一巴掌,不是很公平吗?”
沈山诚手指抚上顾沧泽的唇,直勾勾盯着低声道“唇这么软,说话却锋利得很。”
他俯身轻轻舔了一下顾沧泽的耳垂“真想知道,你在床上,是不是也能这么伶牙俐齿?”
顾沧泽的耳垂十分敏感,从前缠绵的时候,沈山诚就喜欢咬他的耳垂。
通常折腾一晚之后,他的耳垂都会十分惨不忍睹。
此刻被轻轻一舔,顾沧泽浑身忍不住微微战栗。
他咬牙切齿,冷冷道“沈山诚,刚才在晚宴上,你不是自诩正人君子吗?这就是正人君子的做派吗?”
沈山诚低低一笑“那是对其他人,对你,我可不想做什么正人君子。”
说着,他捏了捏顾沧泽的软腰,手缓缓向下探去。
“你无耻”顾沧泽气得发抖,却无反抗之力,眼看着沈山诚的手就要探入他的裤子里面。
顾沧泽急道“沈山诚,四年了,你还是只会强取豪夺这一套吗?你这样和**犯有什么区别?”
“你今天要是敢碰我,我就算拼死也要把你送进去。”
不知是被激将法激到了,还是害怕蹲局子。
沈山诚果真住手了。
他沉默半晌,忽然笑道“四年没见,果真是长本事了,现在都敢以死相逼了。”
“我可不舍得你死呢,宝贝。”
“是啊,四年了,你怎么还不肯放过我呢?”顾沧泽松了一口气“沈山诚,算我求你了,你身边已经有人了,就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
“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想被你碰,不想跟你有什么纠葛,一想起来四年前的一切,我就觉得害怕、恶心!你做做好事,放过我好吗?”
顾沧泽这些话其实是带着赌气成分的。
他气沈山诚当年把他当苏惜玉的替身,气沈山诚没了他还能另找新欢,而他整整四年都没能忘了他。
所以当沈山诚深深地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神情,低落地问他“你真的这么讨厌我吗?”的时候。
顾沧泽几乎是立刻后悔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
他从来没在一贯冷厉的沈山诚脸上见过这样脆弱的神情,
他心里面像有针在扎,泛着绵密的痛。
他偏过头不敢再看沈山诚的眼睛,可还是嘴硬道“是的”。
他以为都这样说了,沈山诚该放过自己了,可没想到男人却仍旧压着自己,甚至俯身贴得他更近,伸手强制地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只能转头直视他的目光。
“阿泽,你若是真的讨厌我,那刚才在酒店门口,看着别的男孩上了我的车,怎么会露出那么落寞的神情呢?”
被抓住了不小心露出来的小情绪,顾沧泽眸中略过一丝慌张,但他很快镇定下来。
他嘲讽一笑“呵呵,沈董,你还真是很自信,谁没有个小情绪了呢,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是因为你而落寞。”
“告诉你吧”顾沧泽故意语气暧昧“我是因为晚上不能跟阿川哥哥在一起,而落寞呢。”
沈山诚能跟苏惜玉,跟任何男孩子在一起。
他顾沧泽当然也不能输了。
这句话果然令沈山诚瞬间变了脸色,他脸色阴沉,语气发冷。
“哦,是吗?你既然如此舍不得你的阿川哥哥,怎么不跟他一同回去,而一个人住在公寓里?”
沈山诚一露出这个表情,顾沧泽就知道他占有欲发作了。
可他跟他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他凭什么对他有这么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这其中自有原因,我们两个的事,凭什么要说给你一个外人听。”
我们?外人?
沈山诚听着这亲疏有别的用词,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四年不见,果真是不同了,从前的顾沧泽,哪有这样随时随地能气死他的本事。
“高川碰过你没有?”沈山诚不欲跟顾沧泽绕这些气死人不偿命的弯子,直接问出了他最挂念的问题。
顾沧泽看着他,半晌笑了“沈山诚,我再说一次,这些是我的私事,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放开我。”
沈山诚不光没有放开,还狠狠地捏住他的双腕,高高压在他头顶的墙上,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气息。
“我问你最后一遍,高川,他碰过你没有?”
“他有没有碰过你,回答我!!!”
顾沧泽觉得这样的质问实在莫名其妙,沈山诚凭什么质问他?他以什么立场来质问他?他不也是跟别人在一起了吗?
顾沧泽想到沈山诚今日对于那个男孩的宠溺,就觉得胸中闷着一股气。
“碰过了,哪里都碰过了,又如何?沈山诚,你他妈放开我。”
顾沧泽气红了眼圈,眸中忍不住泛出泪光。
“沈山诚,你现在问这些有意思吗?”
没意思,确实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尽管已经知道了会是这个答案,尽管已经在心里崩溃、疯魔了无数次。可亲口听到顾沧泽承认的这一刻,沈山诚那还抱着一点希望的心,彻底死了。
他双眸瞬间失去光彩,死气沉沉地盯着顾沧泽,提起拳头握紧冲着顾沧泽,指节用力到发青。
顾沧泽以为他要打自己,骂他不是男人。
下一秒,沈山诚的拳头就带着风挥了过来。
顾沧泽下意识紧闭眼睛,然而那拳头没有落在他脸上,而是落在他脸旁边的墙壁下。
一下重过一下,伴随着怒吼,直接将那坚硬的墙壁打出了一个血洞。
纵使顾沧泽过去的四年间已经强大了不少,可面对这样失控的沈山诚,他还是忍不住腿软。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沈山诚才颓然垂下已经血肉模糊的手。
那一瞬间,顾沧泽感觉他整个人的光都消失了,好像死了一样。
他松开顾沧泽,低低地哼笑了一声“你走吧,趁我改变主意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