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签完之后,他们又开了个会,讨论合作的开展问题。
会议结束,已经是下午两点。
高川有事要先回去,本想带着顾沧泽一起,但是顾沧泽为了合作,坚持留下来和李经理再深入商讨。
结束之后,已是下午四点。
张云带着李经理和他的人走了,顾沧泽一个人留在会议室整理会议材料,理清思路。
三年前,他刚在法国创办公司的时候,学业和事业错杂在一起。
事情太多的时候,他便喜欢一个人待在会议室,慢慢理清思路。
把最紧急最重要的放在前面,最不重要最不紧急的排到最后,理个时间表出来。
就是靠这个习惯,他撑过了最忙最累的那段时间,也是靠着这些忙累的事务,他撑过了对于沈山诚刻骨的思念。
他正在整理着手上的文件,忽然有熟悉的松木清香从背后将他包裹,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将一份饭盒放到他面前。
这只手生得很好看,戴着几千万昂贵手表的手腕处,西装袖口剪裁透露出精致和贵气。
袖扣是一只铂金的九爪龙,跟西装还有手表比起来,实在是廉价了许多,似乎不配出现在这里。
可是主人偏生将他别在袖口。
五年了,袖扣还是光泽如新,戴他的主人,似乎很是爱惜。
顾沧泽看了一饭盒里精致的美食,是他往常最喜欢的菜色。
他这才发觉,自己从上午一直忙到快晚上了,竟然忘了吃饭。
这会儿看到饭菜,才觉出饿了。
“不用了,拿走吧,我待会自己去吃。”纵然腹中饥饿,顾沧泽仍是垂眸,浑身透露出冷漠和拒绝。
若不是他们现在要合作,顾沧泽此刻怕早就起身走人了,哪还有耐性说出拒绝的话。
只要一想到,沈山诚新欢旧爱不断,他就胸闷气短,连呼吸都不畅快。
可这倒是冤枉了沈山诚。
顾沧泽走后,他清心寡欲了四年,谁都没碰。
苏氏被他在三个月内弄破产了,苏长明因为趁苏老爷子病危,暗中找人弄死苏老爷子的事被沈山诚揭发而入狱。
苏惜玉带着对沈山诚满腔的恨逃离,不知所终。
他为顾沧泽报了仇,却阴差阳错失去了人。
整整四年,他心里只有顾沧泽一个人,偏执病态且疯狂,痴情至死不渝。
只要一想到,顾沧泽在异国他乡和高川你侬我侬,彼此亲密无间,夜夜相拥而眠。
只要一想到,他好不容易才占有了一年的人,高川却轻易拥有了整整四年。
只要一想到,高川碰了顾沧泽。
他就恨,不眠不休地恨,恨不得把高川和顾沧泽全都杀了。
那便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这两人之间隔着误会的鸿沟,彼此爱恨纠缠,不死不休。
顾沧泽的冷漠换来了沈山诚的强迫。
男人一把捏住他细瘦精致的下巴,目光危险地凑近“要么自己吃,要么我一口口亲自喂你。”
“想必你还没有忘记,当年被我囚禁在房间里,每日绑着亲自喂食的痛苦和难堪吧?”
沈山诚总是这样,四年了,一点都没变。
即使心里爱到要死,说出来的话还是如刀子一样锋利,伤人不见血。
纵然深情如许,可这般言辞,顾沧泽哪能有不恨的。
顾沧泽盯着霸道偏执如初的男人,眸中泛出愤恨的光芒“非要拿那些往事来羞辱我吗?”
“既是沈董好心关心我,那我吃便是了,这又有什么难的。”
“只是沈董不放开我,我怎么吃?”
顾沧泽肯吃,沈山诚心情却并没好起来。
他这样倔强,令他难受极了。
沈山诚掐着他的下巴,一下子逼近,将他抵在高大的椅背上,凑近咬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这张嘴,不说话的时候才最甜。”
沈山诚吻他向来是很有一套的。
捏着他的面颊,迫使他唇瓣微张,不能咬合。
然后垂头覆上来,先是吮吸亲吻他的唇瓣,然后探入其中,与他唇舌纠缠,攻城掠地。
总是吻的他喘息粗重、脸颊红透,才肯放开。
男人力气大得吓人,顾沧泽怎么挣扎都得不到一丁点反抗的余地。
挣了一会儿,他索性不挣了,乖乖地顺着沈山诚,任他予取予求。
沈山诚感受到他的乖顺,松开了捏住他脸颊的手,探到下面去摸他修长的颈子。
顾沧泽得了机会,狠狠咬了一口沈山诚。
沈山诚吃痛,一下子放开他,拇指蹭了一下嘴角,摸下来一指鲜红的血。
他看着那抹血迹冷笑一声,看不出来情绪。
“很好,昔日的小白兔,不光会骂人会打人,还会咬人了。”
顾沧泽满脸愤恨,脸颊全然染透了红,看起来可不就像只气急了的小白兔。
他咬着牙“沈董若是还敢这样,我下次还敢咬,还敢打,还敢骂!”
沈山诚直起身,理了一下刚才亲吻间被顾沧泽揉得微皱的西装外套,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会打会骂才有意思,顾沧泽,我等着看你怎么抗拒我。”
“这饭给我吃完再走,若是不吃完,你今日出不了这栋大楼的门。”
沈山诚撂下这句话便走了。
顾沧泽纵然气狠了,但是也明白沈山诚向来说到做到。
他强忍着将那碗饭菜扔下地去的冲动,平静了一会儿,将它端起来吃了个干干净净再走。
路过商场的时候,他进超市买了个吹风机,还买了一堆方便速食回公寓。
从小到大都有人陪他生活,衣食起居都有人照顾妥帖。
他头一次自己一个人住,深夜加班难点到外卖的时候,吃这些速食正合适,方便快捷,还可以节省时间专心工作。
他提着一大堆东西进电梯的时候,正撞上沈山诚送沈母下楼。
顾沧泽可以对沈山诚冷眼相待,对沈母却不可以。
三人相见,顾沧泽觉得很是尴尬。
他对着沈母一笑,打了个招呼唤了声“阿姨好”。
便低头打算走进电梯里面。
谁知沈母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她唤了顾沧泽的名字,拉着他热切地打量着。
“小泽啊,上次你不告而别,已经四年没见了,下次一定跟阿诚一起,再来我们家玩玩。”
她纵使心中对顾沧泽四年前的不告而别,害得自己儿子沈山诚相思甚苦,在鬼门关前不人不鬼走过几遭,怀着怨怪。
但是既是自己儿子一辈子认准的人,她又怎能因为自己的怨怪,而把本就不喜欢自家儿子的顾沧泽推得更远吗?
为母则为子计。
自家儿子那对待心爱之人的荒唐方式,沈母是再清楚不过的。
她若不再帮忙撮合着,那是真的要看着沈山诚为情而伤、甚至孤独终老了。
顾沧泽对着沈母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笑一笑点头应允了。
“好的,沈阿姨。”
想着来日再找借口推拒两回,沈母也就不会再邀他了。
成年人的人情世故不就是如此吗?
纵使不情愿,也点头应允着,再找个借口推拒,只消一两回,对方就明白你的意思,不会再邀你了。
沈山诚原本要送沈母出公寓大门。
但是沈母见了顾沧泽,便不让沈山诚送。
冲他眨眨眼,让他跟上顾沧泽。
“司机开着车就在门口等着我,一两步路我自己也可以走,你快去吧。”
于是顾沧泽刚关上的电梯门,便又被人按开。
他抬头,便见到沈山诚进来。
在沈山诚面前,顾沧泽没必要装关系好,他冷着脸低头看着手机。
因为袋子太重了,顾沧泽便将袋子放到地上,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沈山诚看了一眼,皱眉道“你怎么吃这些?”
方便速食没营养,顾沧泽又一直都单薄瘦弱。
顾沧泽神色淡漠“不需要你管。”
沈山诚看了顾沧泽一眼,微微俯身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宝贝,电梯里有安保监控,不想让别人看着我把你按在这里亲,就给我好好说话。”
顾沧泽侧头瞪了沈山诚一眼,拉开距离缩到墙角。
沈山诚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再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怎么吃这些?”
顾沧泽又气又恨,不情不愿地回答“晚上加班饿了吃着方便。”
“沈董,你现在确实是我合作的甲方没错。但是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想有些私人问题,你无权过问。”
沈山诚微笑着逼近墙角的顾沧泽,单手撑在电梯壁上,将他困在怀中“阿泽,我可不是以甲方的立场来问你这些问题的。”
“不是以甲方,那沈董就更无权过,唔......”
顾沧泽一句话没说话,就被沈山诚捏住下巴强吻。
男人嘴唇柔软,牙齿锋利,直磋磨啃咬得顾沧泽唇瓣红肿,才舔着唇放开他。
“宝贝,我可警告过你好好说话了。”
“你无赖”顾沧泽气急败坏,抬手又想打沈山诚,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
“那晚我放过你,但如果你再敢打我,我就弄得你下不来床。”沈山诚低头咬了一口顾沧泽雪白修长的脖颈,在那软肉上留下一个鲜红的草莓印“宝贝,你应该没忘记,当年我是怎么在床上把你折腾到死去活来的吧。”
仿佛被猛兽标记了的小白兔,顾沧泽回想起往事,忍不住微微发抖。
他怎么可能忘记,这如狼似虎的男人,当年是如何占有他,如何将他吃得连骨头渣儿都不剩。
“浑蛋!”顾沧泽双眸红红,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