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诚抬手打断他的话,弯唇凉凉一笑。
“我知道这个项目有问题。”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大张旗鼓做一番,怎能揪出背后的隐患?”
“还是你也觉得我是会因为美色迷失心智的那种人?”
秘书跟了沈山诚多年,也是沈家人。
此刻沈山诚这番话一出口,他立刻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秘书竖起大拇指。
“沈总高明,这是故意放出消息,引诱对方出手呢。”
沈山诚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只有你和我知道这件事,嘴巴闭牢些。要是失败了,内鬼肯定就是你。”
秘书吓得赶紧剖白忠心。
“天地良心,我为沈氏的心日月可鉴呢。”
沈山诚看了他一眼“谅你也不敢。”
“吩咐司机,回顾宅。”
“沈董,还有几分文件没签呢。”秘书着急道。
沈山诚唇角不由自主勾起笑意“没喝鸡汤重要。”
秘书疑惑地挠头:鸡汤?什么鸡汤这么金贵,比十几亿的合同都重要?
车子平稳行驶在回顾宅的路上。
沈山诚看着窗外倒退的一盏盏路灯,清幽的南湖湖景,三两散步行人微微出神。
过去的四年,他每天路过这条路回顾宅,心里都会生出无限的悲凉。
没人知道他有多想念顾沧泽,没人知道,他有多害怕余生会空守顾宅,再也见不到顾沧泽。
沈山诚从来不迷信,可如今却忍不住想,可能终是他的诚心打动了上苍,才让他从今以后每天路过这条路回顾宅,顾沧泽都会在家里等着他。
那是他爱了将近十年的人,已经彻底根植在他心中,拔除就得连着血肉,血淋淋死了一颗心。
“湖上怎么那么多花灯?”
沈山诚四年来每天都路过这里,今天才发现南湖深夜幽暗的湖景上,竟然飘着一盏盏的花灯。
像是闪烁的星子零零落落散在漆黑的天幕上一般,很是好看。
“沈董,南湖每月十五号都会办灯展,很多人会买花灯放到湖上,祈求平安。”
沈山诚打开手机看了看日期,今天果然是十五号。
原来他整整四年每晚从这里路过,居然都没发现每月十五湖上都会飘起的花灯。
美人不在,美景何能入心。
从今以后,他也有了每月十五能一起放花灯的那个人。
沈山诚看着湖上的花灯,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
车子很快驶回顾宅。
顾宅的佣人站成两排在门口迎接沈山诚回家。
往常沈山诚从没在意过这些人,也觉得这不过就是个没什么必要的仪式。
可是现在,他的宝贝就站在这群人中间,眼巴巴盼着他回家。
沈山诚在路过顾沧泽的时候,和中午离开的时候一样,停在他面前,伸手捏住细瘦的下巴抬起漂亮的脸蛋来。
“鸡汤煲好了么?”
顾沧泽心虚垂眸,不敢看男人“煲,煲好了。”
照顾沈山诚那段时间,他明明已经会煲汤了,可是今天大概是因为紧张吧,汤煲得不好,还把手给烫了。
后面他尽力补救了,虽然跟之前煲的比起来要差一些,但是,还是能喝的吧。
“抬头看我”沈山诚命令道。
顾沧泽不敢违抗,咬唇抬眸看男人,因为心虚,双眸灵动地闪烁着。
沈山诚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怎么这么心虚,出去乱跑了?”
顾沧泽赶紧坚定地摇头“不,不是。”
沈山诚指腹揉了揉顾沧泽软嫩的脸颊,凑近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干嘛这么心虚,小坏蛋,你做什么了?”
说着话轻轻咬了一下顾沧泽的耳垂,含在唇间揉弄了一下“敢瞒我,待会就好好惩罚你。”
顾沧泽的耳朵格外敏感,被男人一咬,身子就忍不住轻颤,耐不住,立马什么都招了。
“汤,汤没煲好。”
沈山诚听着是为了这么个理由才心虚,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哦~盛给我喝喝看,要是真的难喝,就打屁屁惩罚。”
听到是这种惩罚,顾沧泽羞得脸颊通红,埋首进了厨房盛汤去了。
他盛了半天,把最好的全都盛在碗中,小心翼翼端出来。
沈山诚已经在餐桌前落座,其他佣人们大气也不敢出地站在一旁,眼看着顾沧泽居然敢把那稀烂的鸡汤真的盛出来给沈山诚喝,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碗盖掀开,沈山诚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毛。
卖相嘛,倒是真的比顾沧泽照顾他的时候给他煲的汤要差一些。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鸡汤喝了一口。
眉头展平。
味道嘛,倒是和顾沧泽在他生病的时候给他煲的汤差不多。
一样的,难喝。
当时顾沧泽每天为他忙来忙去细心地煲汤熬粥,温柔地喂他喝粥喝汤。
他贪恋这点依偎着喂食的温柔缱绻,硬生生把那些难喝的东西喝下去。
还趁着顾沧泽不在的时候问过医生。
医生说:虽然难吃,但是营养价值是一样的,可以喝。
所以这么几个月喝下来,他早已习惯了这味道。
于是佣人们眼睁睁看着在美食上向来极为挑剔的沈山诚,面不改色地将这一碗稀烂的鸡汤喝得一滴都不剩的时候,心中均是无比震惊。
他们还以为,这漂亮的小仆人今天死定了。
顾沧泽看着沈山诚将鸡汤喝完,心里面也是松了一口气,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味道还行么?”
“过来”沈山诚没直接回答顾沧泽的问题,而是瞧着顾沧泽,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顾沧泽以为沈山诚要他坐在腿上,当着众人的面,他忍住羞涩,慢吞吞走过去坐在男人腿上。
沈山诚眸中带着一点微不可察的笑意,语气故意严肃道“谁让你坐上来了?”
当着这许多佣人的面,顾沧泽羞得脸颊通红“啊?”
他慌忙站起来。
可还没走开,就没男人扯着趴到腿上。
沈山诚故意冷道“味道跟从前差不多,但是这卖相太差了,还是得罚。”
话音刚落,大手就落在顾沧泽屁屁上。
啪一声清脆响亮,接着又是一下。
臀肉轻颤,当着这许多人的面,顾沧泽只觉得再也没脸见人了。
他细声哀求“阿诚哥哥,别。”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冷酷无情“又叫错称呼,加罚。”
又打了两下,沈山诚把顾沧泽抱坐在腿上。
再瞧,顾沧泽漂亮的眸子里竟然盈了泪水。
那是因为太过羞耻。
沈山诚捏着顾沧泽的下巴,眸色深深,喉结微动。
“下次再敢做得卖相如此之差,就继续这样罚,小笨蛋,听懂了吗?”
顾沧泽含着泪水,委屈巴巴地乖乖点了点头。
然后抱着男人的脖颈,将脑袋埋在他颈项间,像只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起来,羞得不敢再看别人。
如果不是经过了严格的培训,不能在主人家面前展露出过多不专业的情绪。
在场佣人们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what?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一向冷厉令人畏惧的沈董,此刻看起来又宠又坏。
这这这,这妥妥是对待心疼到不行的小娇妻的架势啊。
什么打断腿,惩罚,这都是小情侣之间的调情吧!!!
亏他们还觉得这个漂亮的小仆人真的会被打断腿,还为他捏一把汗。
原来小丑竟是他们自己。
沈山诚倒是泰然自若,惩罚完人之后,又宠溺地抱着人上楼回了主卧。
将人按在床上好一顿揉搓着热吻之后,沈山诚给顾沧泽披上风衣,拉着人的手,沿着内湖小道走往办灯展的广场。
小道上只有盏盏路灯,很是幽静。
沈山诚的大手紧握着顾沧泽软嫩的略小一些的手,掌心的热度熨帖着彼此的心。
两人慢慢地走着,都希望时光能停留在此刻。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两个人走到办灯展的广场。
广场临水而建,古色古香,很是漂亮。
今日正好是周末,a市很多市民都来到此处逛灯展消食。
各色漂亮的花灯,灯火璀璨,人群摩肩接踵,一派闲适热闹的安逸之景。
沈山诚和顾沧泽一个高大俊帅,一个清瘦漂亮,两个人牵着手一出现在广场中,立刻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沈山诚从小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泰然自若地握着顾沧泽的手,闲逛着挑选花灯。
顾沧泽挑中了一盏用玫瑰和满天星装饰的鲜花灯。
两人买下灯来到放花灯的岸边。
这里有许多放灯祈福的人。
顾沧泽捧着花灯,半天不知道怎么弄。
沈山诚叹了一声“小笨蛋”,然后从背后搂着顾沧泽,帮他点燃花灯。
两人一起将花灯放入水中推远。
看着那承载着祈愿的花灯在水中飘远,顾沧泽觉得心中的幸福满到要溢出来了。
他将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睛许了个小小的心愿。
沈山诚将他抱在怀中,抬起他细瘦的下巴“许了什么愿?”
顾沧泽眼睛亮亮的,弯唇露出一个柔柔的微笑“没什么,一个很俗气的愿望。”
沈山诚喉结微动,低头咬了他唇瓣一口“小坏蛋,许的什么愿望,连我都不能知道?嗯?”
顾沧泽将脑袋埋在男人胸前,声音低低地撒娇“说出来就不灵了,沈董,准我不说好不好?”